宁禹疆没有等多久,就见木瑕雪亲自出迎。她来得匆忙也没有盛装打扮,普普通通一件墨绿上襦一条粉白的长裙,纤腰上系着一条翠绿的丝带,与翠绿的长遥相呼应,清新简朴又不失端庄,上没有戴什么饰,甚至连那支代表木族族长身份的般若花簪子也没有插上。
她只带了两名长老前来相迎,神态举止也完全不似过去般气势十足,反而透出几分荏弱清冷之态。
自从木瑕雪成为木族族长后,每次见她都会现她与上次不同。
第一次是宁禹疆带着风族人重返巽风崖,她刚刚继任木族族长,前来祝贺,那时的她前呼后拥,一如女王出巡,脸上虽然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眼中闪动的却是争强斗胜的锐气,即使有事相求,依然不显半分卑微怯弱。
第二次是仙魔结盟共同应对镇魔大阵危机的那一次,木瑕雪形容憔悴,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连排场都缩减了许多,不过姿态上依然努力维系着一族之长的威严与高贵。
这次是第三次见她,感觉上她已经没了当初那股锐气,多了几分淡然……或者说被巨大的压力磨练出来的从容淡定。
不过,宁禹疆觉得,她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淡,一次比一次苦。
木瑕雪依礼将宁禹疆请到自己的住处——一间以藤萝结成的房舍,藤萝上绿叶不疏不密,恰好将除了门窗之外的所有缝隙遮盖得丝毫不露。
一朵巨大的雪白花朵悠然绽放房舍右方屋顶上。那朵花足有小脸盆大,阳光下,双层巨大的、花瓣白得呈半透明状,衬托着中间黄绿色的花蕊,甚是清新雅洁,正好让宁禹疆想到了一句成语——孤芳自赏。
幻感冒难得安静地站在宁禹疆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对于万绿谷里的花花草草和人兴趣都不大。
面前的这位木族长虽然也很漂亮,不过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也就没有上前显摆套近乎的兴趣。尤其主人现在是打算跟这个女人谈正事的,如果她贸然开口,那会毁坏她端庄优雅、神秘高贵的神鸟形象。
木瑕雪见宁禹疆定神看着那朵花,于是淡然笑道:“那是我出生时君父为我种下的,与我同岁了。”
宁禹疆听她提起木易鹏,想到自己的来意,斟酌道:“木族长的伤或许可治。”
木瑕雪与随同的两名长老一听,神情惊诧,齐刷刷向宁禹疆行起了注目礼,木瑕雪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臂道:“真的?”
宁禹疆点点头,很有保留地说道:“试试才知道。你把木族中医术高明的人请来,我带了些药要他们共同鉴定一下,或许这药能够将木族长与雷亦英治好。”
药丸虽然经过幻感冒鉴定过,但是不是真的对症而且能够起效,谁也不敢打包票,毕竟伤到木易鹏和雷亦英两人的“鸩木英”是他们不曾见过的传说中的毒药,而救治他们的这种药,用的也是传说中的东西。
就算是幻感冒也不曾亲眼见过人中毒然后治好,不过是祖先的记忆中包含这样一项知识罢了。如果一下子把话说满了,到时候效果未如理想,丢脸事小,让人家从希望变成绝望,就是好心办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