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苦了伺候她的那些人,短短半年多,她宫殿中的丫鬟侍从已经换了三四批,恶名远播连本来对她趋之若鹜的金族名门才俊都开始避而远之,金迎秋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明白再这么下去,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金族以外去,自己这辈子别想风风光光嫁人了,于是也消停了下来。
乾彤到来时,金迎秋正在寝宫的静室中打坐,难得女儿如此上进,乾彤吩咐侍女不可打扰,自己留在女儿寝宫中等她修炼完了再一起叙话。
金迎秋当日差点被风钰教训,宁禹疆虽然出手救她,却故意将她推到路旁的草地上,害她一身狼狈丢足了脸,她自知法力不如人,于是回家后便狠了修炼。可惜她越是急于求成进境越是缓慢,今日打坐不过几个时辰就觉得心浮气躁,干脆不练了,有听闻母亲到访,连忙回到寝宫去见。
乾彤正倚坐在宫殿中靠窗的一张贵妃榻上,黄铜色的长油光水滑,闪动着金属般明亮锐利的色泽,盘成一个典雅的簪花高髻,髻前插着三支蓝宝石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颤摇晃,宝光四射,将她一张本就美丽的脸孔衬出十二分的动人,一身宝蓝色绣金丝牡丹的广袖深衣,将她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却不见半分轻佻,艳丽中透出端庄威严,令人不由自主俯低头。
她虽然已经过千岁,但是仗着一身不错的修为加上平常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看上去与不过百多岁的金迎秋不像母女,倒像姐妹。
金迎秋看着母亲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孔,竟有些怔。母亲一向是她的榜样,在她看来,仙族女子的极致便是像她母亲那样——拥有高贵的出身与气质,嫁给最有地位的优秀男子,享受最舒适富足的清贵生活,恩威并施地管理着丈夫的亲族以及妻妾儿女,为丈夫生养出乖巧聪明的嫡子嫡女,与丈夫一起成为族中所有人崇拜服从的领袖人物,享受来自各方的供奉,成为人们口中交口称赞的贤德典范。
乾彤将女儿拉到身边,笑问:“怎么?莫非母亲脸上有什么?”
金迎秋爱娇地靠入她怀中道:“母亲真美,若我以后也能像母亲一般就心满意足了!难怪君父对母亲始终爱重如一,不说身份气度,就以容貌而论,君父的夫人们有哪一个比得上母亲。”
乾彤听了女儿的赞美心中欢喜,若有所指道:“红花虽好也要绿叶相衬。我的女儿将来自然也是冠绝群芳的……哎,一眨眼你已经成年了,再过些年说不准就要嫁作人妇了。”
金迎秋一听到“嫁”字,眉头一跳,问道:“母亲好端端地怎么说起这个?”自从她惨遭水氏兄弟“抛弃”后,金泽立夫妇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婚嫁之事,唯恐令她想起前事心中难过。
乾彤来之前就斟酌过词句了:“你老实跟母亲说,你……你可还对水氏兄弟有意?”她就怕女儿还未放下,他们一直不敢细问当日究竟生了什么,为何金迎秋一人独自返回九重天。乾彤担心她对水氏兄弟中的一个仍未忘情,所以想先行问清楚了。
“谁对他们有意了?那两个不识好歹,有眼无珠的混账!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金迎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水流觞对她避如蛇蝎,已经够伤她自尊的了,水成壁更加可恶,先是虚情假意对她亲近讨好,一见到风族那个妖女便马上翻脸对她冷言冷语,甚至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看着她受辱。这两个男人都该死!总要一天她要让他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