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牛头石像，高耸在群墓之间，俨然透露出一股霸主的气息。

空中繁星满天，点缀在这山坡上，再往下，便是幽黑的深渊。那深渊是如此的黑暗，以至于身为千年僵尸的白三，都没有半点想要进去一查究竟的心思。

不是他不想，相反他比所有人都想去看个究竟，但他又是极为理智的，在现在这种法力尽失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做到克制自己，不对那深渊产生半点心思。

他看到余青凡去查看牛头下面的石碑，自己又认真观察起这里的环境。

他的脑子里总是影影绰绰，一些记忆似有似无。他可以肯定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他记得那个衣着具有苗疆风味的女子，记得一条大黑狗，还记得一个老太婆。

可就像是被人下了禁咒，他每每深入回忆，就像是被人猛地在脑中抽打一番，剧痛难忍，以至于无法再深入思考下去。

现在他唯一能够将圣陵园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的，也就是刚刚那个婴儿的哭声，以及幻心草，那是曾经在逆战大陆的红魔——

红魔！！

眺望山坡远处的目光顿时一凛，白三在心里暗暗惊呼，他竟然把红魔给忘记了！他当初要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幻心草，以及红魔而来的么？

因为曾经红魔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幻心草的盛开。这并不是说幻心草的盛开就一定和红魔有关系，但是幻心草绝对是红魔最喜欢用的东西！

莫非……之前的幻境也是红魔所为？难道他也穿越在了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白三下意识地握了握拳，但是刚一使劲就觉得手掌剧痛，只好迅速松开，将穿透一个洞的手掌竖在眼前。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洞，似乎刚好够塞下一颗玻璃球。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的森森白骨，也可以看到那里的伤处在自我修复。只是这里的修复是极微弱的，近乎于常人，远不如之前法力在身时恢复得那么快。

身为千年僵尸，曾经白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甚至断过胳膊折过腿，但是恢复伤势从来没要这么久的时间。

若是他的法力恢复，就凭手上这点伤势，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就能修复的事情。

“想不到，我居然还能再体会一次凡人的痛楚……”

他抬起手掌，透过掌心的小洞，自言自语地淡笑着。虽然伤口剧痛，但是对他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并不是说他感觉不到痛，而是他比常人更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透过小洞，他看到黄飞将叶天抱起来靠在一旁，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也许是询问对方的伤势，也许是讨论一些武道上的事情。但是这两个老爷们，总归不会做一些谈情说爱的事情，所以白三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他的手掌又是往一旁移动，刚刚他从幻境中醒来的地方，地上落着几株凌乱的幻心草，那是他自己刚刚毁掉的。而且那区区的几株幻心草，又怎么会让他轻易陷入那样大的幻境里？

按照常理，光凭幻心草的毒性，是不会让人轻易产生这么严重的幻象的，而且也不会那么快就见效，更何况是这么几株？除非是有人刻意用法力催动，比如说红魔，为了让白三中招，仅仅一株幻心草就可以被他挥出无穷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