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攥紧着手里的咖啡杯,和上次一样,她从位置上起身的快步向电梯口。
电梯层层往上升时,叶栖雁紧抿双唇,仰头看着不断跳跃着的数字,在静止的同一秒,她便已经站在了门前等待着缓缓拉开。
迈出时,她稍稍停顿了下。
电梯外面有着等候的人,中间的是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很是威严的气派。
“伯……董事长!”
叶栖雁张了张嘴,意识到这里是公司,马上改口。
对于她的颔,池昊天古板的脸上皱着眉,似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者忌惮着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的瞥了眼她,进入了电梯。
在电梯门重新关合上,叶栖雁也是转身。
只是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想起的都是于瑶瑶的话。
“我听他们说是咱们公司又有新变故了!”
“具体的现在还不太清楚,都还只是听说!但好像是咱们董事长将所持有股份转出去,重点是转的并不是池总,而是新上任不久的副总……”
交握的手指用力了些,叶栖雁加快了脚步。
前面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似乎是留有着谁之前才刚刚离开的迹象,此时陈秘书的身影正恭敬的立身在里面。
“哐当——”
猛地一声巨响传出。
似乎是什么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用多去猜测,也能断定出是来自于池北河的泄。
擦了擦手心上的汗,叶栖雁准备敲门进去时,听到里面紧接着有对话声传出,她便没有立即进入,而是退后两步的等在门板旁。
“池总,今天召开的股东大会太过有备了,董事长将手中所持有的股份全部都转给了副总。可是,您母亲去世前不是有草拟过协议,在您最初和叶小姐结婚时已经生效,如果按照协议上的内容,除了你之外,董事长应该无权支配有关池氏的一切,怎么能……”
办公室里,传来陈秘书凝重的声音。
“呵!”池北河冷笑一声,将陈秘书后面的话接下,“怎么能将股份转给叶寒声?”
“池氏是家族企业,但其中也有部分股权分散在其他股东手里。我爸在娶了我妈掌管池氏的那天起,恐怕就为自己做了打算,又或者说,他早就为自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有所打算!”
“所以协议上是那么规定,可敌不过他早就有所防备和算计,将一些股权早早就私下转给元老级的股东们,到此时再重新转回给他,进而再转给现在的叶寒声!呵呵!”
说到了最后,池北河再次以冷冷的笑声收尾,嗓音冰凉。
“可是池总,现在要怎么办?”陈秘书问。
“怎么办?”池北河冷声反问。
“是啊!”陈秘书声音越的凝重,“新上任的副总,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在池氏站稳脚跟,现在又拥有了董事长转给他的股份,已经成为在池氏除了你以外,拥有股份最高的人!再加上您们之间的关系……是太大的威胁了!”
站在办公室门旁的叶栖雁,能够将他们的对话清楚不露的全部听到。
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针刺一般的缠在了她的周身,她原本还以为于瑶瑶所听到的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
“你出去吧!”池北河沉声说了句。
“是!”陈秘书领命。
颔后转身往出走,出了办公室时,也是自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栖雁,点头示意道,“叶小姐!”
叶栖雁还没有从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里面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迟缓。
陈秘书的出声,里面的池北河自然也是朝着门口看过来,内双的黑眸对上了她讷讷的视线。
“池北河……”
她心疼的呢喃,挪动着脚步。
池北河见状,直接一把拿起了桌边的车钥匙,大步迎着她走过来,不等她再开口,就握住她的手转而往外面继续走道,“工作取消,我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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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陆巡在城市街道里穿梭。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偏头看着正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
他双手都握住方向盘,内双的黑眸注视前方,很认真的驾车,从他在办公室里拿着车钥匙带她出了池氏写字楼,一路上薄唇紧抿的始终没有开口。
两边街景后退的并不快,车速很正常,只是漫步目的。
叶栖雁全程都没有出声,虽然她心里面起伏不平,但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希望也是需要自己陪在身边的。
从高架桥上下来,行驶出二环,又在环城公路上开回来,就这么在城市里绕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注视前方一点,半降下来的车窗灌进来秋风,似是借由着风里的寒凉来压制住翻涌的情绪。
行驶到某个中心路段时,车子在向右并道后忽然停住。
叶栖雁不由看过去,只见他也蹙着眉,重新动引擎无果后,打开车门下车,沉默的掀开了车前盖,里面有着隐隐的烟雾冒出。
见状,她忙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下车。
“怎么了?”叶栖雁凑过去问。
“车子抛锚了。”池北河蹙眉的说,将支起的车前盖放下,侧脸看向她说,“应该没办法再继续开了,得联系4s店的人过来处理。”
叶栖雁闻言点头,见他掏出了手机拨给了陈秘书。
等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两人一同走回车里,将里面的随身物品都拿好,她看了眼路边说,“那我们打车走吧!”
“坐公车。”池北河看了眼某处。
叶栖雁惊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忽然拉住手的往前面公交站走。
她还不太确定,却见他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边迈着大长腿边从钱夹里找着零钱,在来了辆公交车时,便二话不说的拉着她上去。
公车在上车的乘客全部上齐后,重新启动,并语音播报着站名。
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并不多,后面还有着空位置,池北河带她坐到了后面。
直到坐稳在位置上的那一秒,叶栖雁还觉得不可思议,对于从出生就比其他普通人要高出一等的池北河,享受优越环境与条件,竟也会突奇想的坐公交。
很明显的,他这样的存在很容易惹人注目,公车上的人不时会朝他投递些目光。
和之前在陆巡里一样,池北河沉默的抿着薄唇,公车停停走走,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同样的,叶栖雁也始终静静的陪着他。
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在报了最后的站名后,公车停在了终点站,前面司机熄灭了火,所有剩下的乘客也都陆续的从后门下车,叶栖雁和池北河依次跟着。
走下了公车,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牵住的手,再抬眼看向他的侧脸轮廓。
在办公室里同事所说的话,再加上在顶层时他和陈秘书的对话……
嘴角蠕动了两下,她一时间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就这样走出了公交站,池北河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高大身躯的凝向她。
“雁雁。”他扯唇喊她。
叶栖雁也停住脚步,没有出声的回望着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如水,扯唇低缓说,“如果有一天我没了钱没了房没了车,或者可以说一无所有了,你会愿意像是这样和我坐公车吗?”
一无所有……
这四个字让叶栖雁心里“咯噔”一声。
猛然想起叶寒声曾经的咬牙切齿,她顿时感到了心惊。
“不愿意吗?”池北河突起的喉结滚动。
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注视着他深沉的黑眸,明明是光线充足的白天,他眸里面的情绪却让人看不清,也正因为此,才让人呼吸窒。
叶栖雁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坚定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一辈子。”
她在变相的告诉着他,只要跟着他,无论去哪里,在哪儿,因为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他这个人。
池北河沉默的凝视了她数十秒,然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有爱人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
会陪着你,会让你安宁,会让你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