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办的执法人员,掐着表的说道。
十五分钟的短暂时间,稍纵即逝,还没有来得及更多感受彼此,就已经到了分别的时间。
叶栖雁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注视着他内双的黑眸,再多的话都已在不言中。
执法人员走过去将门给拉开,态度和意思都很明显,提醒道,“小姐!”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方向走。
“雁雁。”
池北河忽然叫住了她。
叶栖雁回过头,望进了他黑眸的最深处,听见他从容不迫的说,“等我回家。”
“嗯!”她绽放出最大的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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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面出来,叶栖雁将要流出来的眼泪都逼回去。
哪怕他不会再看见,她也仍然不流出来一滴,垂着的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似是能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一样,她眼波是柔柔的坚定。
在里面没有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不想让他这个时候还要担心。
小糖豆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会好好的照顾,等着他平安无事的从里面出来时,再好好的跟他分享这个儿女双全心愿达成的喜悦。
挺直了些腰板,她朝原路往出走着。
叶寒声还站在那里,眉目清朗的脸面向着窗外,手里面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张望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就像是走进迷宫里出不去的人。
听到声音,他也是忙回过身,大步的上前。
和他预想中的不同,叶寒声以为她出来时会很伤心的模样,他刚在这里等待的时候,脑海里甚至都在幻想出,他们见到面的时候,她会扑倒池北河怀里诉说担心和想念的朦胧泪眼……
她的眼眶周围都很红,却不是哭过的模样,反而腰背挺得很直。
叶寒声紧盯着她,好像在这个瞬间,忽然觉得,她早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面的那个雁雁,她的眉眼、样子,尤其是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复曾经那般……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活生生的,可好像和他隔着千山万水,好像不管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追逐到,哪怕一个小小的触碰。
手指握了握,他没起伏的问,“见到池北河了?”
闻言,叶栖雁朝着他看过去一眼,再冷漠的收回。
“呵呵。”叶寒声故意讽刺的笑了两声,眯了眯眼,泄愤般的说,“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他现在是不是很狼狈,没有资格再不爱江山只爱美人了吧?”
叶栖雁由始至终都抿着嘴唇,没有回驳半句,脚步直接走出了公安局。
叶寒声掏出打火机,想要将手里面那根烟给点燃,来借着烟草来平息始终波澜起伏的心情,却又最终没有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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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高档的住宅小区。
水晶灯亮着的客厅里,电视机播放电视剧的声音热热闹闹。
小糖豆盘腿坐在茶几桌前的地毯上,一只手托着苹果脸,一只手往嘴巴里面塞薯片,两个腮帮子圆鼓鼓的,都是“咔嚓咔嚓”的清脆咀嚼声。
旁边的土豆盘着尾巴趴在那,伸着舌头舔着她掉下来的薯片屑。
叶栖雁坐在她们后面的沙上,脸上表情娴静,只是内心是沉沉的,乌压压的。
她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水晶灯,铺满整个房间的都是暖暖的光亮,和局里那盏冰凉的白灯泡不同,视线再转向玄关的方向,期待着像是每天那样等他回家……
“妈妈!”
吃完薯片的小糖豆,回头伏在她的膝头。
叶栖雁闻声,低头看着正用黑葡萄眼睛瞅着自己的女儿。
她在女儿天真无邪的目光里,努力露出个微笑,看了眼时间的说,“是不是到时间了,该上楼睡觉了?走,妈妈带你上楼。”
“嗯呐!”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将小手给她牵。
叶栖雁将电视关掉,带着女儿往楼上走,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土豆。
小糖豆哼哧哼哧的抬着两条小短腿踩着台阶,苹果脸朝着她仰起,“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会要几天才回来呢?”
“还要些天……”叶栖雁嘴角动了动。
连她都无法确认,又怎么来告诉女儿呢。
小糖豆向来最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她低垂下了眼睫毛,大眼睛眨巴眨巴,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软软的问,“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啦?”
“……嗯。”叶栖雁对着女儿笑了笑。
“我也想爸爸哦!”小糖豆露出两个酒窝,很小大人的问,“妈妈,爸爸不在你是不是很寂寞,要不要我晚上陪你一起睡呀?”
“好啊。”叶栖雁点点头。
母女俩洗漱完后,肩并肩的躺在了主卧室的双人牀上。
只留有一盏昏黄的牀头灯,形成暖暖的光圈在周围,穿着连体睡衣的小糖豆,扣了会儿翘着的小脚丫,转过身的拱到了她的怀里。
“妈妈,你别担心!爸爸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啦!”
小糖豆小手拉过她的手,在上面像模像样的拍了拍,小棉袄一样的贴心说,“放心放心,我会陪你在家里等爸爸回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