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见到了哪几个?”
渁竞天淡淡的笑:“我爹,我哥,还有…那个人。”
杜仪娘皱眉:“没见着你娘?”
女人家知女人事,杜仪娘知道渁竞天最惦记的除了她爹还有她娘。要她自己,也是惦记娘胜过爹。
“没。我们头一天快晚上了进的城,第二天一早上朝,在宫里呆了会儿,出宫门见的我爹他们,后来直接就回来了,没耽搁。”
“你…真的没认?”杜仪娘细长眉毛一拧,有些不赞同:“你想爹想娘想了这些年…”
渁竞天垂下眼:“现在不能认,不然是给他们招祸。”
杜仪娘走到窗前,看眼把花朵插在头上咯咯笑的渁朝儿:“当娘的希望儿女好,当儿女的也一般心思。你说不认就不认,就怕你娘知道了不知哭成啥样。”
“早晚有团聚一天。”
杜仪娘便骂:“都是一起子小人闹的。”
渁竞天反而安慰她:“我反而更喜欢如今生活,现在想想,活在那大院子里荣华富贵也没意思,真不如握着刀打劫舒坦。”
杜仪娘噗嗤笑出来,她三十出头,身量结实匀称并不胖,淦州女子上山下水多苗条。长圆的脸蛋,细长眉毛,眉尾尖尖,长眼睛,麦色肌肤。一笑一言,透着淦州的山水风情。
渁竞天不由摸摸自己脸,没以前嫩,却没变黑。再看自己女儿,却是太白了些,是先天不足的那种白,少血色。
杜仪娘再次开口:“咱淦州女子就没被人害命还忍气吞声的。你什么时候再进京?嫂子跟你一块去,该收拾的收拾,该报仇的报仇。兄弟们冲上去,哼,敢得罪咱寨主呢,胆儿肥。”
渁竞天哈哈笑,抱住杜仪娘紧实小腰:“嫂子,这些年多亏有你。”
杜仪娘掰开她:“回去一趟咋没出息了?眼圈还红了?不是你,我和小泽早没了命,当家的肯定拼命,不得被黑大头砍了?咱啊,命早缠一块了。”
渁竞天笑:“恩,缠一块了。”想了想,道:“我若想的不差,等恶蛟被收拾了,京里八成会把我召回去长住。”
杜仪娘细眉一挑:“长住?寨里咋办?”
渁竞天冷笑:“我这把不要钱的刀,朝廷不得可劲儿的使?不仅要用,他们怕是还想让淦州从此再无水匪呢。”
杜仪娘立眉:“想得美。”
“想得美,谁钻谁的套还不一定呢。如今时局,不是皇帝想动能便动的,不然,我放心被招安?”
“你是不是有啥安排了?”
“淦州水匪从来各自为政不成气候,我渁竞天能一家独大,当然有真本事,怎么可能被那些各有算盘的人瓦解。嫂子,你等着瞧吧,不是我自大,如今皇帝手里可调不出什么能人来能接我这摊子。”
杜仪娘放了心:“那就好。”
渁竞天心里道,能接这摊子的人,皇帝不敢挪动。真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待自己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