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篙往对面人头上落下,那人不甘示弱,也是长长竹篙却是往他们船头上一点。
董其成便觉着屁股下的小船往后滑。
“哈哈,孙子,你够得着爷爷吗?”那人一边大笑,一边砸水面,砸起的水花浇了人一身一脸。
董其成忍无可忍:“回去!我说回去!”
领头人还对骂呢。
“回去!”董其成怒吼,站起来去拉领头人。
就是这时,不知哪里伸出的几根竹篙,在这条柳叶船上齐齐一点,柳叶船又原地打起转来。
“啊?回去?”领头人才听见董其成的话,扭回头道:“大人,这离着码头远了,两边都是山石没法靠边啊,您先等等,前头便有平地,我送您上去。”
董其成的视野是旋转的,果然,渁水浩荡,早不见了县城的码头人群,脚下是水,水边是悬立的山壁,没法靠岸。
无奈,只得放开领头人自己再坐回去。
哎?没掉下去啊。不少人暗暗可惜。又是几条竹篙偷偷伸出来。
“跟他们说,本官啊——”还没坐稳的董其成短短叫了声,便被灌入口鼻的水堵住了。
那柳叶船越转越快,把董其成晃了下去。
“啊,大人——”
随从扑到董其成落水的那一侧,摸着船边的绳子去拉董其成。
“啊啊啊——大人落水了,快救大人啊!”
“你着慌什么,不是拴着绳子呢吗。”
领头人稳稳迈过来,顺着绳子在水里一捞,把喝了几口水的董其成拽上来。
“大人,您水性不差吧?兄弟们马上就要下水战了。”
什么?下水?
董其成一边咳着,一边四处看,果然,不少船上有人跳进水里去拉对方的人,也有合伙去推船的。
“他他他们——”董其成哆嗦着手指:“竟然要掀船?”
领头看了眼,并不稀奇:“是啊,这都是兄弟们用的多的招式,不过,大人放心,有大人在此坐着,他们不敢掀咱的船。托大人福了。”
托特么福!
董其成冷得要死,暴躁的想杀人,早知道是如此练兵,他是一定不会上船的!
“让他们不要靠过来!”
“好咧,大人坐好啊,咱这就冲出去。”
又是一大丛水花激起,浇得透彻。
董其成和随从缩着脖子哆嗦着身子,两手紧紧抠着船舷,心底呐喊:冲出去,冲出去,去他娘的练兵!
等上了岸,他才懒得管什么练兵什么水战,都去他娘的。他要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要抱着香软温热的身子,喝着温酒,再不到这该死的渁水上来!
不远处,噗通噗通落水声不绝,柳叶船底朝天飘飘荡荡只露肚皮。
领头汉子从水里翻出来,抹了把脸,笑骂:“去你大爷的,敢翻老子的船。”
说着和同伴合伙将船翻过来,却没上去,脱了上身衣裳大笑:“都来,水里见真章啊。”
一个水匪光着膀子往董其成那边看了眼,低低道:“鱼要跑。”
汉子冷笑:“大憨在那船上,还有李志在,跑不了他。”说完,举起手,摆了个尖角的形状,喊:“来吧,大干一场。”
众水匪笑出只有自己人才能意会的意思,叫骂中又掀了几条船,乱战局势往董其成烧去。
黎铁华隔了十几条船望去,脚不动弹,嘴里喊:“格老子的,都给老子小心点儿,别碰着了大人。”
噗通噗通噗通——
“啊——大——”
柳叶船突然翻倒,董其成和随从落了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