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上朝,渁竞天偷眼打量,觉得把龙袍一脱,披上粗布衣裳,皇帝都没乡下老头有精神。
“呵呵,能不传吗?他还活的好好的呢,他的人都能被除了。不省心的儿子敢当着他的面争锋,丝毫不顾龙威父严。这摆明就是老头没死就要争家产的节奏啊。呵,他越来越管不了了吧?”
卫同忽而叹了声:“我爹该庆幸,我家就只有我一个儿子。”
不用面对众子相残的局面。
渁竞天奇怪看他眼:“你傻吗?人家争,争的是江山在握美人在怀。你呢?你家再多儿子,都是疆场上马革裹尸的下场。有什么好争?”
卫同便不说话了,低着头,眉眼罩在阴影里。
渁竞天懊恼,说错话了,该说得委婉些。卫家男人是大多战场牺牲,少有善终,但人家是英雄是烈士,自己这语气未免太不尊重太轻浮了些。
正思虑着要不要道歉。
卫同抬起脸,黑亮眸子湿漉漉的。
“你忍心我马革裹尸的时候还是个童子鸡?”
“…”
擦,就知道对这家伙,永远用不着客气。
渁竞天的内疚烟消云散,不耐问他:“皇帝身体到底如何?还能活几天?”
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卫同无奈:“你好歹收敛些吧。”顿了顿才回她:“谁知道,至少人面上看着不错,而且,太子未立…”
渁竞天轻嗤,连皇帝都不服,便是立了太子,那几个皇子又会消停到哪儿去?不过是火上浇油。
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叩着桌面:“那你说的这些与我要回苍牙山有什么关系?你想出法子了?”
卫同一愣,眼睛左右躲闪。
渁竞天气道:“你就是来说闲话的。”
不说闲话,他怎么能跟她单独相处?
“反正除了我,你谁都不能碰。”
渁竞天气结,做什么小女子姿态。
揉揉额头:“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是什么样人,我是那等沾花惹草的吗?”
卫同幽怨:“我怕你近墨者黑。”
渁竞天黑脸:“我那些兄弟可都是自律自爱的。”
卫同不说话了。
渁竞天头疼:“你回去吧,昨夜里董其成回来了,我等他去告状呢,我要好好想想对策。”
完全一副“我有正经事做没时间陪你瞎闹”的大人口吻。
卫同微微讶异:“董其成回来了?我还以为黎当家他们是来京玩的呢。”
渁竞天想想问:“昨天,都是哪几个皇子在争?”
“还能有哪几个?不外宁王淳王和裕王。”
宁王拉武官,淳王拢文官,裕王却是最得皇亲贵族爱戴。
“别人没说话?”
“另几位皇子年岁不长,势力未成,是搅不进这浑水了。”
“都缺钱啊…”渁竞天叩着桌面,若有所思。
卫同眼睛一闪:“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在想,我那赌坊若是做大了,会不会有人闻着腥味上来?淳王没动作,我这心怎么这么悬呢?”
最惜羽毛的淳王都大喇喇去抢盐路了,可见缺钱的很,他能漠视他的财路被人断?
她不相信天家里会生出真正大度的人,被人打脸还一笑而过的。
卫同想了想:“可能是尚未空出手来吧。”
“怎么讲?”
“今年春闺啊。”
渁竞天恍然,原来如此,淳王要拢尽人才士子,这大事却要比一家小小赌坊重要的多。
春闺,与她也没关系。
“行了,你走吧。”
卫同控诉看着她,又轰人。
“你今天可是吓着俊妞儿了,再不走,我让兄弟们把你叉出去。”
见她说真的,卫同只得起身,嘱咐了又嘱咐:“有什么事找我,不准去南风馆。”
渁竞天懒得搭理他,只嗯嗯敷衍两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