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师脸色一沉,也望过去。
只见一个壕,很壕,非常壕的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穿着壕到臃肿的貂皮,一屁股怼到长凳上。十只粗黑手指上,满满的赤金戒指,镶着红的绿的黄的蓝的,大到足盖住指节的宝石,金灿灿,亮晶晶,晃得韦二和赌师眼睛生疼。
一手托了翡翠雕的鼻烟壶,脖子上绕着不知多少圈的珊瑚青金石大链子,胸口挂着大玉牌。
赌师眼睛眯成缝儿,特么羊脂玉的,几百两啊。
“这位客人,不如小人单为你开一桌。”
“别。”土豪金灿灿手指一戳韦二:“这家伙印堂发黑,注定赢不起,老子跟他玩。包赢不输。”
韦二脸都黑了,特么你才注定输一辈子。
赌师犹豫。
土豪咧嘴,一股子难言味道从金牙后喷涌而出:“不然,老子走了啊。”
别啊,爷,你全须尾的出去,不是让咱赌坊睡不着吗?
赌师往一个方向望了眼,得到什么示意,微微点头,回过脸来一脸谄媚:“那韦二爷的意思…”
韦二从牙缝儿里笑:“行。”
赌师摇起骰子,眼尾光从土豪头上身上略过,嘭。
“两位请下注。”
土豪冲韦二挑了挑眉头。
韦二扔了十两在“小”上。
“十两?”土豪定定盯了半天,不可置信:“才十两?”
韦二那个气:“你来不来?”
“这不是消遣爷吗?”土豪嘟嘟囔囔,摸出一沓银票又塞了回去,摘下戒子,又套了上去,浑身上下的摸,最后从腰带上一扯,扯了个珠子下来,弹泥巴蛋儿似的弹到“大”上。
“只能这个了,还算差不多,给你个脸。”
一颗小指头大珍珠,品相并不怎么好,但绝对比十两值钱。
韦二脸黑了又红,这是嫌自己寒酸。
赌师都觉得韦二这十两羞辱人家这位土豪,扯扯嘴角。
“大。”
“哈哈,爷赢了。”
土豪哈哈大笑,站起身,拿起那锭十两银,在韦二鼻子尖儿下晃了一圈。
“服不服?”
肉眼看不见的粉末从土豪的指缝儿掉落,被韦二粗重的呼吸吸入肺腑。
“再来。”
十两银,小。
土豪沉默,盯着银锭半晌,歪着头看韦二:“兄弟,你穷啊。”
韦二紧紧抿着嘴。
土豪为难的呲牙,摸了半天,摸了几颗金瓜子出来。
韦二脸色更难看。
赌师皱了眉,试探问道:“客人是第一次进赌坊?”
土豪斜眼:“怎么,嫌老子不会玩儿?老子可是天天搁家里耍的。”
赌师无语,这大肥羊摆明了是要跟着韦二的赌资走的,韦二出多少,他也出多少。而且,看他那姿态,身上或许没多少不值钱的了。若是韦二一直十两十两押,大肥羊不会无趣走掉吧?
想着,赌师恨不能咬韦二一口,不是说你媳妇嫁妆多的吗?拿来啊。
韦二只沉默不说话。
再开,当然韦二输。
土豪又拿起银锭子,在韦二鼻子尖儿下晃过,更多的粉尘被吸了进去。
“我说。”土豪见韦二又要从怀里拿银子,忙拦住他:“兄弟,你再十两,哥哥可真没别的相当的了。都说京城富贵,我搁老家来,没带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再这样,哥哥可不玩了,没意思,还不如去找花娘。”
土豪的话,让韦二受不了,对面赌师那似乎是漠然的眼神更刺激了韦二,有着良好习惯一次十两均匀着来的韦二,不知怎么脑袋一热。
“五十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