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在渁竞天心里已经高大伟岸到重如泰山了,仰止啊。
卫同却摇头:“我不学我爹,祖母说,爹对得起国朝对得起百姓,就是对不住自己对不起自家。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更想守护我爱的人。”
渁竞天迅速左右看,幸好卫国公一走,众人又进屋忙活去了。
“卫世子,卫少将军,请注意你的形象,注意卫家的形象。”
卫同笑了笑,神色莫名,抱住渁竞天,轻轻道:“我偷听过祖母和爹说话,说卫国公府会终结在我的身上。”
渁竞天身子一震。
卫同轻笑着又道:“我没当回事,后来因为你,我才觉得这话怕是不假。你嫁了韩谦,我就发誓一辈子不娶别人,后来,你出了事,我更不要娶。你回来了,我的心才活过来,如今看你与朝廷这般模样,呵呵,我自然是要随你走的。国公府真的传不下去了。汐儿,为了你,我不悔。”
唰一下,渁竞天的泪夺眶而出,她何德何能,有了卫同的倾心爱恋不说,竟还要搭上卫国公府?
“我该如何回报你。”
“你也一样对我啊。”卫同声音变得轻快起来:“一月二十天,一天三五次,一次半个——”
一把把他推开,渁竞天面无表情整理仪容,特么好不容易深情一把,这货就逗比。还想一个月折腾她二十天,你比杨贵妃都惑主。
渁竞天迈步进了屋,下了指令:“最新的火铳,多做些出来,越多越好。”
这些匠人已经被渁竞天带来新奇技术所折服,都是直心眼的人,因此想也不想应下了,还虚心求教,请她指点再改进呢。
出了院子,渁竞天脚步飞快,卫同在后头追。
到了卫国公的大帐里,没外人,卫国公正拿着一块柔软的布巾小心擦拭着枪管。
渁竞天才想起来:“爹,你忘了带子弹了。”
卫国公一呆,还真是。
渁竞天指使卫同:“去给爹拿子弹去。”
卫同不去:“等会儿嘛,又不急。”
卫国公哼了声:“用不着你,我自己去。”别的火铳他还没看呢。
渁竞天直接开了口:“爹,我想把这些人都移到兖城——啊,不,苍牙山去。”
还是放在自己老窝里保险。火铳的事一旦传出去,别人且不说,朝廷肯定索要吧,以朝廷的尿性,那是连东西带人还有图纸一锅端汤水不留的。还有近在咫尺的西炎,最是强抢成性,还不得倾国之力来夺呀。放在这里,她不放心。
卫国公手上动作一顿,深深望她一眼,开口道:“其实放在那海岛上你才能真正放心吧。”
渁竞天呵呵干笑。她倒想,但她害怕人心不稳给她来个武装动乱呐。
“也好。”卫国公竟然轻易就同意了:“放在我这里是太扎眼了。”
两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为了一把火铳都恨不得不要儿子了,现在人家要连锅搬走了,就舍得了?
“朝廷派了人来,担任右路将军。”
什么?
卫同沉了脸:“姓钟的搞鬼?”
卫国公一笑:“除了他还有谁?所以,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对视诧异,祖母没说?
老太君确实没说,不是忘了,也不是不想让自己儿子担心。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当时她以老国公夫人的身份去闹了,出的是她那口气。卫同报复东平,出的是小两口的气。儿子越晚知道,那口气憋的越大,呃,就可以狠狠去出他那口恶气了。
这帐算得清楚,谁的恶气谁去出,她不过是拖一拖时间,给儿子攒攒罢了。
卫同转念一想,也猜出了老太君的小心思,不由好笑,祖母越大越调皮了。
当下,将离开京城时的事情娓娓道来,尤其重点描述了,钟大将军的人是如何暗算渁朝儿的。
说完,卫国公面前摆着的那只茶杯已然成了粉末,那是用两根手指头一点一点捻出来的,堪比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