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西抚摸着何酒苍白苍白的脸,看着何酒紧闭的双眼。
以前也不怎么关注人类的生命到底有多么脆弱,但是至此一次的失望就足够让秦烈西记住。
从今往后,只要他想将眼前这个少年留在身边。
那么他就绝不能对这个少年加一指于其身。
何酒实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到秦烈西都没想过他一脚就能要了对方命的地步。
看着何酒精致的脸,秦烈西想要捧起何酒的脑袋却被一边惯性唠叨的医生给出声制止。
听着那句急促的“千万别乱动!”
其他几个医生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甚至就连阻止秦烈西动作的医生自己也恨自己多嘴的时候。
秦烈西这一回居然听话了...
只见秦烈西的手停在何酒的脑袋顶上,半天也不见秦烈西继续手下的动作。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秦烈西慢慢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又表情奇怪的吻了一下少年的眼睛。
几个医生都不由自主的怀疑床上躺着的奇迹少年和秦烈西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照顾好他!”
秦烈西干巴巴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又退回到了一边。
徒留几个医生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
这边何酒貌似在死亡的边缘绕了个大圈,回归平安。
但是分析到何酒很有可能是被流徒掳走的麾最,却几乎是要疯了一样的在搜集何酒的线索。
对麾最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知名少年如此着急上火的将领们。
除了暗自不解外,也不敢对麾最的疯狂行为有所置喙。
麾最要疯了,夜麒零还有大祭司更是要疯了...
答应了何酒要为秘境重整一套合适的规矩,还正在为秘境内所有白袍们的去留踯躅不定中。
何酒被掳走的噩耗就彻底为穆塔解决了这个问题。
几乎整个秘境内的白袍们都离开了秘境去寻找何酒的踪迹。
一遍遍推敲着掳走何酒之人的动机,也一遍遍推翻他们的消极猜想。
流徒固然是这世上可怕的存在,但是他们的主人实力超凡。若那么简单就命丧黄泉的话,他们这些人所恪守的原则难道不更像是笑话了吗?
穆塔看着夜麒零无比憔悴的脸,深陷的眼窝...
知道何酒对夜麒零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也听说了夜麒零对朋友的承诺,必须要保证何酒的安危。
然而意外打破了所有人的自以为是。
原以为之前的秘境危机就已经是这一次外出的危险尽头,结果真正的危险居然还藏在后面。
原以为秘境的千百年来的规矩要被改写就已经是自己最大挑战,结果好不容易迎来的主人生死不明成了更加可怕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要离开主人的身边?!要你们这些神祭是来干什么的?!”
赤红着眼睛的穆塔不是第一次训斥这些听命何酒的神祭们了。
跪在宫殿之内,神祭们虽然按照何酒的意思找到了那些状态诡异的异兽。
可是也因为他们太过听从何酒的吩咐而酿造了大祸。
其实何酒被掳走这件事,责怪任何人都没用。
冲动的何酒有错,实力在秦烈西面前不够强的神祭有错,因为在何酒面前没脾气,所以就放任了自己的爱人独自逞强的麾最更有错。
可是这些错细细想来又真的能算是错误吗?
但是过错已经酿成这些也不过是之后大家遗恨的借口罢了。
了狠的麾最仿佛是陷入了国家危亡一般的时刻。
已经几年没见过麾最那副地狱恶鬼一样的表情。
魏显和德修斯也担心何酒,但是不知道何酒的身份。他们这些下属反而还更加冷静的将思绪放在了何酒失踪之前所查的事情上。
然而也正是因为德修斯对何酒的现有所关注。
和夜麒零先接触上的德修斯在说了何酒的遇害的经过之后。
总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何酒最后要将那些护卫一样的神祭们派遣开。
原来,他们忧虑异兽暴动的事情。
何酒比他们更忧虑。
感激何酒如此投入关心他们的工作之余,德修斯也有了如麾最那般担心何酒的情绪。
如此一个热血为国的少年。
不辞辛苦,不计前嫌...
若是最后因为这个少年的付出他们得以解决异兽暴动的问题,但是这个少年却再也回不来的话...
那么只怕他们这些帝国军的将领也是会遗憾一生的吧?
毕竟何酒原本就不是军人,也根本没有履行军人职责的义务。
甚至何酒还只是个少年,一个有着无限可能与辉煌未来的少年!
帝国军上下都在为了何酒而担忧,然而即便他们如何担忧。
找不到秦烈西的踪迹没有可以突破的口子...
何酒也只能承受着原本不该由他来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