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新制止住没脑子的喻长弓,深深一躬,“郑家郑多新参见王妃。”
喻长弓愣了一下,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照做,“喻家喻长弓参见王妃。”
“任家任世双参见王妃。”
“沈家沈长希参见王妃。”
“方家方止浩参见王妃。”
“……”
十六人,一个不落,都弯下腰去,也许有一部分人是人云亦云,但是却也有一部分人是心甘情愿矮上半截,他们自认有识人之明,虽然仅仅一面,却了隐隐明白王爷钟情于一个商家女的原因。
他们即便是不信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但是他们信得过王爷的眼光。
借着换之的力气起身,夏含秋微微福了一福,众人皆避让,不敢受礼。
段梓易高高在上惯了,不觉被人参拜有何不对,看秋儿要回礼只是习惯性的不拦着她做任何事,可心里却不觉得这礼有何受不得。
以秋儿的身份来说,梁国任何人的礼她都受得起。
夏含秋也不多说什么,回了礼便坐了回去,抬头看向换之,“你们应是许久未见,去好好说说话,时辰还早,不用担心我,一会囡囡和表嫂她们会来陪我。”
段梓易确实有话要和他们说,也不想他们总盯着秋儿看,遂点头,“我就在前边,有什么事让人给我传个话,紫叶紫双以后就随在你身边侍候了,她们身手过得去,有她们跟着你我也放心些。”
紫叶紫双这些日子本就一直在侍候她,有没有这话都没有区别了,夏含秋点头应下,笑眼看着一众人离开。
待人走远了迅速吩咐,“给我准备热水,找身轻便些的衣裳,我要沐浴。”
“是。”
夫家没有那些麻烦的三大姑七大婆也好,嫁进来不用担心会被人捏了软柿子,更不用说现在就沐浴更衣了,还不得小小翼翼的陪着夫家的女眷说话,努力不让人轻瞧。
席已经开好,段梓易将上都来的十六人安排进了偏厅,让人在那里置了两桌,由伏睿陪着先吃,他在外面陪了一会夏家的人才过去。
酒过三巡,率先开口的还是喻长弓,“王爷,会亭撑得住吗?”
段梓易看向伏睿,“你说。”
伏睿浅浅喝了口酒冷笑,“去年底那场洪涝,会亭不是遭灾最严重的,却也损失惨重,百姓死了近三千人,数万人流离失所,往上都求援,不要说银子粮食,连根草都没给我送来,百姓谁不是勒着裤腰带在过日子?现在开春了还好,山里有东西吃了,冬天时连野菜都没得吃,夏家拿出大批粮食,城中商人见状也多少支援了些,每日在城里布粥才撑过去的。
这还只是会亭城,下属县镇哪有这么好,饿死冻死的人不比遭灾的人数少,不然你们以为燕国拿城怎么能那么轻松?因为大家都没有斗志,会亭城我就没打算抵抗,燕国攻城我就献城,总好过白白死了将士,我若献城,说不定还能要点好处来,朝廷都不管我们死活了,我们就是为梁国死得再多的人又有谁看得到?让自己心疼罢了,倒不如求个平安。”
屋子里陷入死寂,吃的喝的都没人动了,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降城,这是最没骨气没出息的人才干的,他们应该指责伏睿,可是……他们如何指责得出口!
燕国士气正盛,会亭情况并不好,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对阵,会亭必败无疑,且会亭城不会有援军,只能死撑,可朝廷无作为,就算撑到底又有何意义?
不过是白白让人送命。
“是我让伏睿这么做的,与其交战毁了会亭,倒不如保留住这一城元气。”段梓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淡漠,仿佛梁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等梁国败亡,瓜分了梁国的燕国和南国国力大涨,士气也正旺,不可能没有其他动作,到时不管他们是和谁交战,都不可能再死盯着已经成了他们囊中物的会亭城,你们觉得凭我和伏睿联手,还不能将会亭城控制在手里?”
“当然能。”喻长弓想也不想就表态,来之前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王爷什么都不愿意做,只要王爷有这个心思那就一切都好办了。“我们几乎将所有家底都搬来会亭了,到时要怎么做王爷你一句话,我们无不应允。”
段梓易微微一笑,“本王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是本王不妨告诉你们,你们想的一定不可能成。”
喻长弓嘴巴半张,这话怎么一浪一浪的?
“本王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十三年前是,现在也不会改变。”
“那……那您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