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她唯一的出路,只是我没算错的话她还比我大了一岁,今年得有二十了,再拖下去的话,便是招婿也不好招了。”吃了口丫鬟送来的红艳艳的果子,伏莹莹看夏含秋不动,直接叉了一个送到她嘴边,夏含秋笑了笑,张嘴咬下。
待鲜果吃了过半,两人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要做的事对阎家小姐来说等于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其他人且不说会如何看待这事,她一定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对旁支那些虎视耽耽的人,她怕是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夏含秋点头,“这些人里,除了你大表嫂孟氏外,我最看好的就是她。”
“秋,你当着我的话说这样的话,将我置于何地!我就不好了?”
这是吃味了?夏含秋失笑,“你还需要放进这十一人中去做比较吗?小舅母,财务总长的位置我可是一早就给你预留了,不然我教你那些做甚。”
伏莹莹这才满意了,“管钱袋子比管什么都强,这差不错,饶过你了。”
“不过莹莹,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夏含秋正经了神色,认真道:“这差能当多久我说不好,若是战乱一直平复不下来,这差便一直是你的,可当事情定局了,你怕是得交出这个位置。”
伏莹莹想了想,没想明白,“为什么?”
“到最后,我们必定会参与进天下的争夺中去,若是败了,这些自然不是烦恼,散了便是,以换之的谋算,定然也会做好最坏的打算留下退路。到时我们自然是一起退,可若是胜了。”
夏含秋站起身来,伏莹莹跟着坐正了身体。“天底下,天子是猜疑心最重的人。当有外敌时,这些都不是问题,可若天下平定了呢?自然是开始收权,夏家和段家本就是姻亲关系,若还成为权臣,皇帝不疑夏家疑谁?现在说这些虽然还早了些,但是未雨绸缪总没有错。而且我是谁?我师傅是谁?我们选定的人若都成不了事,这天底下还有谁行?别这么看我,莹莹,我有这个自信。我和你说这些也是提前让你心里有个底,该争的时候我们当然是绝不松口,但是该退的时候,也绝不能死占着那个位置,也许在那个位置底下便埋着一窝毒蛇……”
“停停停。到时我一定爽爽快快的交出我手里的东西,你别说下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伏莹莹撩起袖子给她看,真是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这些话,你也打算和你选中的人说?”
“当然不会说。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其他东西没长进,心倒是变大了。”居高临下的掐住莹莹的脸,夏含秋笑逐颜开,从一进屋她就想这么做了,“你还不兴我有个亲疏?仔细想想你便知道这些话里包含了多少信息,随便一个都不是能让外人知道的。”
拍开她的手救回自己的脸,伏莹莹揉了揉让脸上的肉还原,“身为女人,能参与进这样的事本应该兴奋得不可自制才是,可我怎么就兴奋不起来呢?”
这话该她自问吧,便是从夏家回来的一路上夏含秋都还在想,究竟是从什么起,连参与进改朝换代这样的事她都只觉得平常?
她现在在做的事,怕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来做都得日日精神饱满走路带风吧,可她呢?
停下脚步想了想,精神倒也精神,可要说有多兴奋,她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大概是她有想法将预言者这个身份丢掉开始,她就在往这个目标努力,而在为之努力的这一路上所做的一切,她都只能看到结局,至于过程,于她来说好像并不重要。
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撞了上去。
闻着味儿就知道对方是谁了,摸着鼻子抬头,瓮声瓮气的问,“你这是从外面回来?”
“恩,去了趟茶楼,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唤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夏含秋正是疑惑不解的时候,拉着人找了个地方坐了就噼里啪啦一通问。
“这是谁给了你启示让你想这些事了?”这些事段梓易并不是看不到,只是从没把这当成问题,在他眼里,秋儿怎样都是对的,所以这会他有些不高兴。
“莹莹说她不懂为什么身为女人参与进这样的大事里来却不觉得兴奋,我才想起,我好像从头至尾都没有觉得兴奋过,是我出什么问题了吗?”
对上秋儿疑惑迷茫的眼神,段梓易心软得一塌糊涂,声音都比平时还要柔上几个度,“因为你是预言者,秋儿,你是预言者,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未来,有这个身份在心里打底,什么事和这事一比都不算什么了,所以不兴奋没什么不对,而伏……小舅母时常和你在一起,受了你的影响,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兴奋了,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兴奋得连觉都睡不着,你不是看好了十一个人吗?你和她们透露一点事情试试,看看她们是不是会兴奋得眼睛放光,见识少,才易兴奋,见识多了便见怪不怪了。”
“是这样?”
段梓易点头,“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夏含秋眼里迷茫渐渐散去,重新露出笑脸,“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本就不用担心。”被信任的段梓易同样高兴,神秘的扬了扬一直没有放开的小包裹,“猜猜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