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你这是作甚?”
“刚才听到衙内惨叫,之后就没有动静,我担心他生意外。”
陈广对节级大声道:“速速打开牢室,待我查看衙内的安危。若衙内无虞,我自当回去。”
节级顿时慌了手脚,忙拎着钥匙上前开锁。
他身后的狱卒,则收起了兵器。
看了看陈广,又看看地上的铁门,再看向大牢里的马大壮,以及高府壮丁。
该死的丁黑子,简直就是惹是非!
你倒是轻松了,把衙内这些人丢进来,可万一生意外,我们都要跟着你受牵累。
高太尉在汴梁的名声并不好。
没错,他对付文官,可能会有麻烦,但若是对付他们这些小卒子,是轻而易举……只看衙内身边的这些人,啧啧啧,如果衙内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节级手忙脚乱打开牢门,陈广就闯了进去。
只见高余倒在床脚下,面色苍白如纸。
他的手中,有一团粉末,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衙内醒来,衙内醒来?”
陈广是真急了,忙抱起高余的身子,大声呼喊。
只是,高余没有丝毫回应。
“教头,找郎中,通知太尉。”
旁边囚室的高崇,最先从慌乱中醒过来,大声喊叫。
陈广这才回过味来,冲着节级道:“对,快找郎中……对了,派人去高府,通知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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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亮了。
聂昌和几个友人携美游河,尽兴而归。
只是,这一夜荒唐,也让他筋疲力尽。回到府中之后,便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当晨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脸上的时候,聂昌醒了。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起来。
“贲远终于醒了?”
一个声音,在屋中响起,吓了聂昌一跳。
他忙扭头看去,就见在桌旁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白面无须,面带和煦笑容。
“梁老公?”
聂昌揉了揉眼睛,认出了来人。
老公,是对宦官特有的称呼。
不过他面前这个宦官,可不是普通的宦官。
此人名叫梁师成,最初是书艺局的小宦官。后来,他凭借一手出众的书法,在政和年间得到官家恩宠,甚至还把名字写进了进士的名籍之中。他官拜神霄宫使,检校太傅。这是他明面上的官职,而他兼任的职务,竟多达百十个,可见地位非凡。
梁师成自称是苏轼之子。
当初,苏轼的文章被禁,被毁,梁师成为此向官家哭诉,说‘我先辈究竟有何罪’?
再之后,苏轼文章重又开始流行,梁师成的名声也得到了改善。
即便是权贵如王黼,也要唤他一声‘恩相’;蔡京父子,也不敢轻易去得罪梁师成。
因此,在汴梁城中,人们在私下里都称呼这梁师成为‘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