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诸般设计,也都将付之东流,韦贤妃感到了莫名绝望。
她欠身告退,命宫女把早就准备好的酒宴,送进了大殿里。好在,赵佶没有驱赶赵构,也算是给了韦贤妃一丝丝的希望。只愿九哥不要莽撞,坏了官家的兴致……
韦贤妃退下之后,赵佶的心情,立刻好转许多。
他时而和王黼等人说笑,时而询问童贯一些关乎西北的战局。
或者,调笑高俅两句,并时不时与梁师成窃窃私语,还出爽朗的笑声,显示出心情不错。
赵构坐在末端,食不知味。
母亲的屈辱心情,他能够理解,同时,心里面更装着一件事情,令他感到很为难。
他看到了高俅。
高俅似乎也怀着心事,坐在那里,强笑着和官家应对。
还有,梁师成好奇怪……他时不时把目光落在高俅的身上,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赵构心里面疑惑,难道说,高太尉招惹了梁师成吗?
“九哥,怎地不说话?”
“啊?”
就在赵构胡思乱想之际,赵佶却突然唤了他的名字。
赵构愣了一下,忙清醒过来,起身道:“孩儿听父亲与诸位相公交谈,受益匪浅。”
“哈哈哈!”
赵佶明知道赵构是在说瞎话,但是心里面并不在意。
他随口问道:“这些时日,朕忙于政务,所以疏于关心九哥。
九哥近来读的什么书?做得什么事?”
“孩儿……”
赵构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
他起身道:“孩儿,最近在练字。”
“练字?”
“嗯,孩儿自觉,书法不堪,所以有些羞愧。
父亲乃当世书法大家,自创书体,堪称一绝,可孩儿却不得父亲十之一二……所以,最近一些时日,孩儿淘来了不少书帖,并加以临摹,自觉这书法,有一些长进。”
赵佶一愣,旋即大喜。
他别的事情都马马虎虎,但是这琴棋书画,确是精通。
听说赵构在练字,他便来了兴致,道:“九哥有此认知,确是不错。
不知九哥最近,临摹何人书法?”
“孩儿临摹的,是王右军书法。”
一旁李邦彦闻听,不禁笑了,“广阳郡王,这王右军的真迹,如今大都为官家收藏,外面流传的,大都是些假货。广阳郡王既然要临摹右军书法,又何必去外面找?”
“李相公提醒的是……不过前些时日,孩儿却淘来了一副快雪时晴帖。”
“嗯?”
赵佶等人闻听,都愣住了,诧异看着赵构。
而高俅的目光则变得有些古怪,看着赵构,若有所思。
“快雪时晴帖?那不是在官家手里……前些时日,我编撰宣和书谱时,还曾见到。”
赵构没有理睬李邦彦,而是看着赵佶道:“父亲,孩儿淘来的,是褚印贴。”
赵佶顿时来了精神,摆手道:“前些时候听人说,有人在白虎桥现了右军真迹,莫非是九哥不成?朕早就听人说过此事,却一直找不到人,没想到……九哥,快快取来,朕要亲眼看一看,这褚印的快雪时晴帖,与朕手中的快雪时晴帖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