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都是为了小舅的伤好,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只是辛苦武哥这么大清早跑这一趟了。”程静迟摆了摆手。
季行武听了这句,似乎很高兴,那张凶恶的脸笑了一下,显得更加凶恶了。
“行,那武哥就不跟你客气了。”季行武拿了鹿角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大塘镇给乔外公。
程静迟知道他是担心乔小舅,和厉战一起送他到楼下。
季行武上了车,道:“我先走了,买酒的事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行,麻烦武哥了。”程静迟朝他挥了挥手。
季行武动汽车离开,想到了什么,又摇下车窗,从车窗里伸出脑袋,道:“我听说程局长被双规了。”
程静迟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程局长说的是他爸,“哦”了一声,道:“我不知道。”
心里还有点奇怪,为什么武哥要突然和他说这个事,而且武哥的消息真的好灵通啊!
上次颜静姝要换肾的事也是,程伯舟还没找上他,他就知道了。
季行武仔细看了看他,现他神色如常,确实不像是受到一点影响的样子,才点头道:“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找你谈话,你也不要着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哦。”程静迟点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爸跟他妈离婚的时候,还只是个小纺织厂的党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来往,程伯舟连他的抚养费都没有拿一分,他现在被双规,也跟他和他妈扯不上丝毫关系。
季行武走后,先前的气氛被打断,程静迟也没了和厉战继续酿酿又酱酱的打算,检查了一遍乾坤珠的情况,结果现一夜之间乾坤珠生了好大的改变。
之前除了几个可见平方范围能看见褐色的土地,其他地方全是一片混沌,现在不仅可见的土壤面积大了许多,旁边还出现了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小水洼地。
先前种植的不老草和其他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的草药都成活了,不老草早已经成熟,周围长出了好些嫩苗,应该是之前开花结的籽成熟后了自然掉落在地上的,现在都已经长出了嫩苗。
程静迟粗略看了一眼,大约有三四十棵,根据乾坤珠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到两个月,他又能收获几十棵不老草了。
这可真是个好宝贝!
这一次他的意识在乾坤珠里停留的时间长了很多,大约有半小时左右,然而换算成现实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乾坤珠变化好大。”他一睁开眼睛,就高兴地对厉战道,“土地面积扩大了好多,还多了一个小水洼。”
虽然那么小一个水洼在他看来并不能做什么,但有变化总是有好事。
厉战倒是听说过乾坤珠的神奇,但是并没有亲眼见过,详细问了乾坤珠里的情况,沉吟片刻后,道:“应该是你如今修为提升,引气入体后导致乾坤珠也跟着变化了。”
“嗯。”程静迟点头,“上次忘了问外公,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药材种籽,到时候在乾坤珠里种一点,里面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比现实的时间流逝得快多了,种东西成熟得也快。”
就是面积太小了,而且他修为太低,种东西太费劲,所以只能尽量挑贵重的东西来种了,要不然种点青菜水果自己吃也不错。
家里留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杂草被他种了个七七八八,还剩下最后几根干草也被他一起种进了乾坤珠里,都已经干枯掉了,他也不管能不能种活,反正每天只有那么点种植的限额,现在手边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种,留着也是浪费嘛。
中午的时候,手机收到银行来的短消息,提示他收到一笔一万五千块的转帐收入,他上个月的工资和裁员的补贴了下来。
本来他这种正式考进去的公务员,很少被裁员的,哪怕单位实在效益不好,机关被裁撤,职员也应该是调配到别的岗位,这样干脆地被裁员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而且补偿金也很少,如果碰上性格强势一点的,说不定还会到单位去闹一闹。
程静迟之前也很气愤,但是自从在厉战的指导下开始修炼后,自觉眼界开阔了许多,争强好胜的心也淡了不少,也实在不想跟程伯舟和姓颜的贱人扯上关系,就懒得去计较了,
只要熬过今年,明年化妆品工厂开始投入生产,再加上屋子里那将近四百斤的药酒,他根本不愁钱花。
转了七千块到房贷的卡上,至少三个月不用愁房贷的着落,程静迟留了七千块备用。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过新年了,手边总不能一分钱没有,不然连置办年货的钱都没有,那就太尴尬了。
厉战看了他手机银行的帐户余额一眼,没有说什么。
下午两个人出去逛了逛,因为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大街上全是人,小年轻情侣们等不及天黑,就手牵着手出来秀恩爱,看得人好想搞破坏。
厉战竖起衣领,下半张脸埋在衣领里,牵着程静迟的手用力握了一握。
程静迟看了看身边高大不英俊的男朋友,心想他也有是男朋友的人,还是个有修为的高人,一点也不输别人的。
这么一想,顿时一点也不羡慕外面那些小年轻了。
他们在五一商圈逛了一圈,别人逛商场逛服装店,逛小吃店,他们也随大流地逛了一圈,看了一部下午场的电影,晚上就在商业街随便吃了点东西,程静迟送厉战去上班。
厉战上班的夜场是靖城有名的销金窟,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可能随便一瓶酒就要花掉他一两个月工资的地方,他以前从没来见。
今天借着厉战的光,总算能进门见识了一眼。
一进大厅,程静迟就只有一个字形容:闪。
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尘不染光鉴可人的地板,无一不昭示着很贵很奢华的气息。
厉战带着他去休息室换工作装。
不得不说是靖城出了名的夜总会,保镖的工装都是一身雅格尔的西服。
厉战三两下就换好了工作服,这还是程静迟第一次见厉战穿西服,顿时就看得呆住了。
厉战身材好,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穿着一身裁剪得宜的西装往屋子里一站,整个人顿时气质就不一样了,气势沉稳又慑人,如果不是那张斑纹脸破坏了整形气氛,光看外型妥妥的霸道总裁范儿啊!
“好帅好帅!”程静迟差点尖叫,赶紧拿出手机道,“快快快,拍一张。”
厉战站在他身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举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合照。
程静迟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沾沾自喜,“我男朋友真是太帅了。”
“你更帅。”厉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去上班了,给你叫个车,你回家去吧。”
虽然他才在这里上了一个月的班,但是对里面的门路却知道不少,看着各种气派各种高大上,内里的龌龊才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让程静迟知道,免得污了他的眼睛耳朵。
程静迟其实也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总觉得跟他这种朴素平凡的人格格不入,能够见到厉战穿着西装那么帅气的一面,已经觉得赚到了,说:“现在才九点半,我坐公交车回去,你去上班吧。”
厉战送程静迟到公交车站,看着他上了车,这才回转身。
他的工作就是巡视整个夜场,碰到醉酒闹事的,或者故意挑事的,直接叉出去。
不过据说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后台很硬,黑白两道面子都过得去,倒是很少碰到不开眼找碴的,以致于厉战在这里上了一个月班,也没有找到用武之地。
他照例从最顶层开始一直往下巡视到地下一层,没有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回到大厅的时候,忽然目光一凝。
一个方脸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立刻有打扮得千娇百媚的接待小姐上前:“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一个人吗?”
中年男人的目光在接待小姐丰满的胸前多停留了两秒,道:“我姓白,跟人约好了的,我朋友订了‘冠盖佳人’包厢。”
接待小姐似乎很习惯被人用眼神吃豆腐,依然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原来是白先生,这边请。”
“这位美女贵姓啊?有空一起出去喝个茶啊。”
接待美女嘴角抽了抽,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脸上却依然堆着甜美的笑容,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白先生真是太客气了,电梯来了,您先请。”
白新富恋恋不舍地看了接待美女好几眼,这才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厉战的目光一直着白新富的身影进了电梯,然后电梯向上,停在了六楼,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时,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谁去六楼看看,那个姓刘的喝多了又在闹事,每天都闹,他不烦老子都烦了,肥得跟猪一样的,扛都扛不起。”
姓刘的是他们会所一个常客,平时人挺好的,出手也大方,就是酒品奇差无比,一沾酒就撒酒疯,这样的老顾客他们又不能像别人那样架住了直接往大街上扔,还得好生招待,每次都扛着两百斤的肥猪,大家都厌烦了。
“我去吧。”厉战说了一句,然后按下电梯直接上了六楼。
姓刘的每次来都是点的金风玉露包厢,正好在冠盖佳人隔壁。
厉战先去金风玉露包厢把姓刘的安顿好,不过他没急着出去,站在墙边凝神听着墙那边的动静。
冠盖佳人包厢里,只有白新富和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在。
“颜先生,咱们上次的那个事儿,后面的钱该给我了吧。”
颜清华皱着眉头:“钱不是早就给你了么?”
白新富抹了把脸,道:“不是说好了,只要事成就给我十万块,上次才给了五万的定金呢!”
去掉那个姓程的医药费还有后来留下的三千块,他也就得了四万多一点,哪儿够啊!
“对方没伤也没残,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没找你退钱都是小事,你还有脸再找我要钱!”颜清华没好气地道。
“颜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吧,当初说好的只要把人弄进医院就行,我冒着坐牢的风险,把人给弄进了医院能做检查就行,你们倒好,现在想赖帐不成?”白新富一见,顿时也恼了,嚷道,“你们颜家家大业大,区区几万块何必放在眼里,那位程局长太太张口就能拿一千万买肾呢!赖我这几个钱有什么意思?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吧?”
说起这事,颜清华也是一肚子气。
“你还敢提这事?你可把我们家坑惨了你不知道!我还没找你麻烦呢!”
颜家家大业大,子孙也多,他是其中最不起眼最没有出息的一个,不过靠着会来事,跟家里几个长辈关系都不错,日子倒也混得不错。
前阵子他姨妈叫他找个人把程伯舟以前的儿子弄进医院,最好是重伤重残,好让他给表妹程静姝做肾|源配型。
这事简单,反正现在撞了人最多就是赔点钱了事,何况那家人条件挺一般的,姓程的那小子被他姨妈弄得连工作都没了。
他就找了姓白的出面,许了他十万块,没想到姓白的平时看着精明,却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那个好姨母也是个没脑子的,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嚷着一千万买肾|源,弄得现在上头不仅开始查程伯舟,还盯着颜家了。
为这,他没少被长辈们训斥,心里头正窝火呢,这姓白的还不知好歹地敢跑来找他要钱!
别说钱,连后都没有。
要不是他做事这么不牢靠,哪里会生出这么多麻烦,照他说,索性当时把人撞个半死不活,再许点钱让那家人同意捐赠器官,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颜哥,那可真不怪我,我不过是拿钱办事,要图人家肚子里那两肾的可是你亲姨妈,你们颜家只要有老爷子在,怕什么?可我们就为难了,当初我为了脱身,可是连身份证都压给那个姓程的小子了,要是姓程的回头找我,说不定我还得进号子里蹲着,我也担着风险呢,颜哥,咱俩交情归交情,可是该给的也不能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就等着这点钱吃饭呢!”白新富面上笑得谄媚,心底里却开始冷笑。
他可不傻,把人撞进医院和把人撞成重伤弄进医院那可是两回事。
颜清华瞥了他一眼:“你老娘早八百年前就死了,你老婆三年前也跟人跑了,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老小,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嘿,这不就是那么一说吗。”白新富笑了一下,翻来覆去就是要钱。
颜清华被他缠得不行了,最后从皮夹里数了三十张粉票子给他:“家里长辈盯得紧,我得先走了,这钱你先拿着花吧。”
厉战听到这里,关了手机的录音键,一张脸冷得跟冰刀子似的。
姓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