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富威正立在门口老神在在的等候着,就见到那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而后,德妃娘娘端着一张严素的脸从里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没有跟任何人招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边的张英江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师父,看到崔富威点了点头,便小心的探了探头,但是不见里边的圣上有什么反应,便只好继续立在殿门外守着。
殿内,桌案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烛火下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不曾有任何的声响,若是此刻张英江胆子再大一些,瞧得再仔细一些,他肯定能一眼就看得出来,昭华帝的神色分明是带着几分伤痛的。
不过,他没有那样去做,昭华帝自儿个也是不知道的,那心中一瞬间的疼痛,还有那面庞上的痛心的反应,就这样在月色中,慢慢、慢慢的归于了平静之中,无人知晓,随着夜风飘散万里……
沈媛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昭阳宫,身后跟着不明所以的碧枕,碧枕虽然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但是这么多年的感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主子虽然是走的稳妥,但是那披风却几次险些被一旁的枝条给勾住了。
果然,一回到昭阳宫后,主子便一个踉跄双腿如同失去了骨头一般,跌坐在了那石砖上,双目无神,那本来明亮的杏眼留下了一串又一串的泪珠,那美丽的眼睛就这样被泪水打湿了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神采。
这样的情景,让大家都傻了眼,聪明点的跟碧枕进行了神色交流之后,都小心的退下了,碧枕一脸心疼的守在沈媛的后边,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要默默的守着便好了,这一夜,云掩月来无归处,不知谁家灯火照天明……
云溪宫。
“那些个管事可要赶紧的打点打点,这眼瞅着年宴就在眼前了,到时候,本宫可要给杨浅意一个大惊喜哈哈。”温怜宜方从凤仪宫赶回来,大笑不已,任由凝琅替她从肩上解下披风。
“是。”一旁的听雨清脆的应了下来,她们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是万万不敢有什么耽搁的,放在以前也不过是早或者晚了除去那个不懂事的妃嫔罢了,可现在若是有了什么差错,可是会误了大事的。
所以她也早早的就提点下边的那些个人,可要上着一万个心才是,谁要是在这会出了差错,娘娘可不仅仅是一顿打罚了事了,到时候恐怕就是死也死的不会叫人痛快了去。
“娘娘,外边有一个昭阳宫的宫婢来求见。”一个小太监进来恭敬的说道。
“哦?昭阳宫的?让她进来吧,许是德妃有什么事。”温怜宜挑了挑眉毛,心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虽然那日沈相说有些晚,但是她提到了可以准备一些混乱在年宴会之前进行,尽量快一些,沈相虽然面露难色,但是大家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得点头同意了。
沈媛那日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好还是没有张开口,后来也没有听她的安排便离开了云溪宫,恐怕今日是来跟自己招呼这个事情的,心下了然便不加拒绝的让他们把人给放进来了。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进来的果然是沈媛手底下的人,虽然不是常见的那个碧枕,但似乎也是叫碧什么的,想来应该也是德妃手里边的心腹了。
“嗯,起来吧,这昭阳宫有何事需要找到本宫这里来?”莞贵妃端过凝琅递来的热茶暖暖的喝了一口,虽然私底下沈媛确实是给她做事的,不过这里到底是正殿,即便是已经将这云溪宫处理的密不透风,但还是怕有个什么万一的,所以,她嘴上还是带着点讥讽的意味。
“德妃娘娘派奴婢前来给贵妃娘娘请罪,说那日在花园不小心招惹了娘娘您,心里过意不去。”显然沈媛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只是教碧水说是赔罪,反正碧水也不太清楚她私底下和莞贵妃的事情,这也是她为何没有派碧枕还是派了碧水来的原因,因为这样的话做起事来更自然一些,当然就更不会遭人怀疑了。
“本宫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家娘娘,这做事啊,还是要小心着些,这身份毕竟是不比从前了。”温怜宜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沈媛这是跟她招呼意思是她会全力的协助此事的,不过面上还是要带着一些恼怒,故作生气的让人将碧水给打发走了。
当然,此时没有人知道,经历了一夜的锥心之痛后,沈媛已经相通了一些事情,谁都没有料到接下来会有一件事,彻底颠覆了这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