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给人做马凳,这事怎么看陆飞都觉得不是那么露脸的事,不过倒也听过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趴不趴这是个难题。
陆飞微笑着一弯腰,拱手道:“回驸马都尉石将军,在下是殿前司戴将军的护卫亲兵都头,平时习的是刀枪箭盾,对此等伏地为凳之事,在下不曾有过研习,若是一时闪失惊了将军,那在下的罪过可就大了,故不敢从命”
罗成在一旁都听傻了,心里着实替都头担心起来,这位驸马可是咱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石保吉听得一头雾水,他压根没想到一个不入流的都头会反驳,而且还是一套云山雾罩的歪理,一时不禁皱着眉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爷叫你趴下,你他|娘聋了?”
他的声音一时提得有些高,引得周边来往的文武官吏都是一阵驻足侧目。
陆飞也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主会不会突然抽出剑来砍了自己,到时候自己是反抗呢还是不反抗,两者的下场都得死吧,莫名其妙死在这位皇亲国戚手里,冤得都没地方说理去。
“回石将军的话,在下不聋,马聋”陆飞道。
“什么什么,马聋?”石保吉脸都红了。
陆飞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没错,不但聋而且更是目中无人……和马,此马膘健有力,体无杂色,是匹难得的宝驹,想必是出自大内良驹,只不过久居马场围厩,嚼的是细料,饮的是山泉水,厩者百般照应,日久以来,也和人一样,渐生傲慢藐视,且不知尊重主人,看看,就说当下,驸马您乃皇亲国戚,就您这屁股赏它一座,那是给了这畜生天大的面子,可此马明知如此,却不肯弯腰折膝,实属无礼”
这哪是骂马,明明就是当着一众殿前司的官吏在骂石驸马娇生惯养,专横跋扈,不知道尊重别人,有些人听出这意思来了,却也不敢笑,只把个脸憋得通红。
石保吉好像习惯了呼来喝去,一时还真没听出其他的意思,还纳闷问道:“爷是叫你趴下,你说的这些和这事有关系吗?”
陆飞忙道:“有,有很大关系,此马还未经战阵就如此藐视主人,在下愿替驸马爷治治它这毛病”
石保吉眨眨眼道:“爷要上马,没让你治它,快点”
上马!听着怪别扭,这主口味挺重的,就不怕被踢了裆?
陆飞点头道:“这不矛盾,在下今天一边帮您治了它的骄横,一边还能让驸马上了马”
石保吉不耐烦,“啰嗦,快,爷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殿前司的前厅里戴恩也走了出来看热闹,陆飞对他投去一个微笑。
仓啷!
一声钢刀出鞘之声,陆飞快速的抽出腰刀,寒光暴闪,惊得驸马石保吉一愣,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见陆飞猛的一抬刀,挥刀就朝站在白马边上的石保吉的腿上砍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连戴恩都伸手想要阻止,伤了驸马都尉,官家那掌上明珠延庆公主能善罢甘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保吉突然就变得如猿猴一般矫健,众人都没看见他是怎么跳到马背上的。
陆飞的腰刀贴着地面掠过,随即便插回鞘里,潇洒自如。
“你,你疯了,你敢伤爷?”石保吉惊魂未定,一张小白脸此时已吓得煞白,伏在马背上指着陆飞就骂。
陆飞拱手道:“驸马爷您不是已经上马了吗”
石保吉这才一脸心有余悸的直起腰,四下看看,果然,他都有些蒙了,自己咋上的马?但很快,他从周围人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脸上看出来了,自己被人耍了。
“你敢戏弄我?”石保吉咬牙切齿,脸上也变得红白相嵌,估计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奚落。
陆飞微笑着一拱手:“石将军言重了,恭送将军”
在这种情况下,石保吉也不想多待,太丢面子,当下便用马鞭一指陆飞,咬牙道:“行,你有种,爷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