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无道理。”
罗成插口道:“那既然朝廷早有此意,为何还让我们来打这一仗?”
陆飞道:“不打疼党项人他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还真别说,朝廷里的这些位宰执还真有过人之处,有远见。”
明天就要去晋州了,陆飞让随军主薄将官家赏的五百两金子和百匹锦缎给拿出来分了,他没有分给军中的部下,只五兄弟一人分了一份,原因就是他不能太张扬,私自拿钦赐之物分下部下,那就有收买人心之嫌,轻则治大不敬之罪,重责来个图谋不轨砍脑袋都有可能。
四兄弟人人怀里都揣着沉甸甸的,嘴上更是乐开了花,一人一百两黄金,兴许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些钱,这钱若是在汴梁那都能买个小宅子。
铁捶咧着嘴道:“跟着大哥就是有指望,这才多少日子,就弄了这么些黄白之物,呵呵,发达了,俺婆娘要知道俺大哥赏了这么多钱,那还不得乐晕过去。”
陆飞道:“瞅你小子这点出息,这就让你找不到北了。”
众兄弟哈哈大笑。
铁捶自觉失了面子,忙一正色瞪眼道:“以后俺铁捶就一心一意跟着大哥,立大功,当大官,发大财,玩最俊的娘们,咋的,你们不也是这心思吗?”
五兄弟一时面面相觑,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同前仰后合,人人心里也都明白,所谓的结义兄弟那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真正能把大家拧成一股绳的只有利益,情义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纽带。
看着这些分出去的财物,陆飞不怎么心疼,他不再是那个一心想发财要出人投地的陆飞,他更是李唐十三卫,是亲眼看着故国沦丧的那个六郎,他要做的事再和钱财无关,他要将大宋王朝连根刨起,在这条路上,不管是谁挡了他,他都要先下手为强。
分完财物,陆飞让人去把随军主簿给找来,以便交待一下大军明天的行动,随军主簿很快赶了过来,三十出头的年岁,姓许,身材瘦弱,甚至有些尖嘴猴腮,一说话还老喜欢挤眼睛。
陆飞大至交待了一下明天要准备的事,主簿也爽快答应,临走时还问了一句:“陆将军,这事要不要事先知会一声石将军。”
陆飞一听就不爽了,你是老子军中的主簿,老子如何行军布置为何要听石保吉的,你这不明白是瞧不起我嘛。
陆飞装作随意一笑,“行,你问问他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若他另有打算,那就按他说的办吧。”
主簿退下,陆飞将铁捶叫了过来,问道:“那姓许的主簿你可认识?”
铁捶道:“见过几次,他原是前朝一名降卒,听说是戴恩戴大帅原先任都虞侯时提拔他作了这个主簿,大哥问他作甚?”
陆飞没好气道:“此人说话阴阳怪气,眼里只有石保吉,我讨厌他。”
铁捶嘿嘿笑道:“何至大哥讨厌,这第一军里谁不讨厌他,听军中的士卒说此人极贪,每次发军饷的时候总是找借口克扣,中饱私囊,捞了不少油水。”
陆飞道:“那这种人为什么戴大帅当初会提拔他,我也没看出他多有才,前日让他给我拟写几个名单好补军中的缺员,我还特意提醒他着重考虑哪几位,可他呢,愣是自己做主,临时换了几个人,我要不是看在这事无关紧要的份上,我昨天就打算让他滚蛋了。”
铁捶切了一声,不屑笑道:“他有甚的才,无非就是能写一笔好字,识得些文章,那时候戴将军征吴越,军中没几人识文断字,这不就任他了,大哥,不瞒你说,昨天这老东西就没安什么好心,听说他添加的那五个人私下送了他不少好处。”
陆飞一听就怒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敢卖官鬻爵,反了天了,当下便拍桌子道:“可有证据?”
铁捶一脸无奈,“这种事哪会有征据,俺也是在军中扑风捉影听来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怎么,大哥,你不想要此人?”
陆飞道:“当然不要,凡是不能和我一条心的,都让他滚蛋,你想招怎么撵他走。”
铁捶皱皱眉道:“这怕不好吧,怎么说他也是戴大帅亲自提拔的人,而且在第一军中的亲信甚多,你刚上任就拿他下手,这……”
陆飞脸一沉,“要弄就得弄那些根深蒂固的,第一军只能有一个灵魂。”
铁捶听了忙道:“俺明白了,大哥想怎么做?”
陆飞低头一阵沉默,道:“你不是说他极贪嘛,那就让他在这上面栽跟头,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陆飞从营房中出来,手里两锭十两的金子,交给铁捶并在他耳边嘱咐一番,而后道:“就这样,让他一次就翻不了身。”
铁捶听了咧嘴直乐,但很快又皱眉道:“可是,大哥,这军中要是没了他,往后这写写画画的事咱找谁,总不能这些小事也要你亲自来做吧。”
陆飞一挥手,道:“先弄了他再说,等去了晋州再慢慢物色吧,老子宁可不用,也不要这种人物。”
出了军营,陆飞又来到了知州衙门,一来是找潘美领开拔的军令,二来是要把没藏黑云接走,可能到了晋州之后他就要先行返回汴梁了,毕竟这身份不一样,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份已经和国策联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