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庶妃挺着个大肚子,蕴纯可不敢让她行礼,那怕只是平礼,当然她也没行礼。马佳庶妃表现得和善,她自然也是笑脸想迎。
“姐姐若想找妹妹说说话遣个奴才来传个话妹妹过去便是,何苦大冷天的亲自过来,你如今身子金贵,若是冻着了岂不是妹妹罪过。”
“瞧妹妹说的,姐姐哪有那般金尊,请安时不照样是风来雪里去的。”
每次去坤宁宫请安她不是照样风雪里来去,虽怀孕但赫舍里氏却从未免过她请安,除非是去不了了。
这话怎么听着向是在报怨,蕴纯只装糊涂听不懂。
这后宫的女人即尊贵又卑微,尊贵是因为是皇帝的女人,卑微则是因为是妾妃,不管暑寒都得绕着大半个后宫去中宫请安。
马佳庶妃可是在宫中近十年的老人,岂有不会看人脸色,见蕴纯没接话也没再说下去。
蕴纯搭了把手扶着马佳氏坐下,边吩咐红珊。
“红珊,去煮壶姜枣糖茶来。”
“这姜枣茶妹妹也常喝,特地问过太医,能祛寒,姐姐若喜欢也喝一杯。”
后宫的女人最是警惕,向来不会轻易喝别的嫔妃宫里的东西。蕴纯也只是建议,至于马佳庶妃喝不喝她不在意。
“有劳妹妹了。”
热水一直备着,煮个姜茶很快,没等两人客套寒暄完,红珊已经端着姜茶和点心进来了。姜茶被奉到马佳庶妃面前,蕴纯也不管马佳庶妃喝不喝自己径自喝了起来。
两人说话绕来绕去,绕了半天马佳庶妃也没说她是来干嘛的,蕴纯实在是没心情跟她兜圈子便直接问。
“不知姐姐来找妹妹有何事?”
“倒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来找妹妹说说话。”马佳庶妃顿了顿抬头扫了蕴纯一眼才继续说道:“近来这宫里被有些人搞得乱哄哄的,这都到年底了却不安宁,真让人忧心。”
“姐姐怕是多虑了,只要咱们本分,有皇上在呢,皇宫又怎么会不安宁呢。”
什么有些人,只怕你恨不得指出这个有些人是皇后,她可不傻才不会去接这话。
“虽然说皇上坐镇宫中,可皇上在前朝忙哪里顾得了后宫的事。”
见蕴纯茶杯时原姜茶已经喝完又斟了一杯,马佳庶妃这才端起她那杯呡了一小口。
“近来后宫的流言,妹妹可有听闻?”
“听宫人们说过两句,我倒不在意。”闹成那样还没听过,除非是聋子。
“说来,那些人还真真可恶,总是不停的闹腾,让人不得安宁片刻。”
“左不过是闲出来的。”
“那些流言可是跟妹妹有关,妹妹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马佳庶妃见绕着暗示蕴纯就是不接话,她竟直接问出来。
“后宫之事自然有皇后在,哪里用得着妹妹我操心。”
根本都不用她操心,她听到流言还是在皇后以雷霆之势镇压之后。
康熙那晚宿在她这,第二天就有诋毁的她的流言,至于是谁在搞鬼左不过就是后宫的嫔妃,最有可能的是谁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她倒是想查,只是这事已经结了,也不好再翻一回。最重要的太皇太后训斥了皇后,显然是不想后宫再有流言,她又何必这个关头去查若上头不悦。
不想再跟马佳庶妃扯着流言的事,她知道马佳庶妃想问什么,只是她可没胆子说,更不可能说。
“前些日子听说四阿哥病了,四阿哥的病可是好了?原想去看望,却不如皇后娘娘想得周全,吩咐了不许去打扰姐姐,妹妹也不敢去钟粹宫打扰。”
“太医说已经不要紧,只不过得慢慢调养才行。姐姐替四阿哥谢妹妹关心了。”
“说来四阿哥如今可是皇上的长子,身份尊贵自然不同以往,便是皇后生下嫡阿哥可还不得一样叫四阿哥一声哥哥。姐姐是皇长子的生母,自然是不同的,更何况如今姐姐腹中还怀着一个。老话说肚子尖尖是儿子,姐姐这胎定然又个阿哥。妹妹先恭喜姐姐了。”
“托妹妹吉言,若真是个阿哥姐姐定当奉上厚礼相谢。”
蕴纯这奉承的话叫马佳庶妃听着舒服。
“姐姐这胎比皇后的要大一个月,皇后的嫡阿哥可又多了一些哥哥。”蕴纯瞄了眼马佳庶妃的肚,一时不忍便提醒。
“妹妹进宫时日短有所不知,皇后一心想生下皇上的嫡长子,只是她没想到两胎都没有如愿。”
马佳庶妃话中不掩的得意,只是得意得有些过头了。
“若是妹妹的孩子还在,倒和姐姐我和一般大了,可惜啊……”
声音嘎然而止,显然马佳庶妃终于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见蕴纯脸色变了,赶紧道歉。
“哎呀,瞧我这嘴,妹妹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