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骏又仰头喝了酒,话音一转说,“我等会就走,米兰的公司有事。你在这里留两天,和承平一起走。”
沐阳诧异了,“你是说,彻底放手?”
姚骏点头,“夫妻一场,要不是……”他欲言又止,神情凄凉,“我们俩早应该结婚的。哪怕没有结婚,我心里……始终是想汐韵好……”他的声音低低地夹杂着一言难尽,“就算一时不服气,追到这份上,我也是够了。只想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人,不能那么轻易放手。”
沐阳听得心里特别不是味,也有点伤感起来。
他端起杯子,干了里面的酒。
姚骏说,“你将来见了汐韵,告诉她,不用躲着我,家里毕竟还有那么多她的东西,我都给她留着。”
沐阳点头,“好,我一定告诉她。”
******
韩蕴在门口等着,看酒店的服务生放好餐车出去,他给了小费,关上门。
成汐韵坐下开始吃,“这是要吃分手饭吗?”
韩蕴在她身边坐下,依旧是通往门的必经之路。他把桌上的碟子换了换,汤放到成汐韵面前。
成汐韵实在没什么胃口。她想吃碗面就好了,或者来顿火锅。国外这破地方,吃的东西都欠那么点。她喝了两口汤,更觉没胃口。
韩蕴说,“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去阿玛菲,在那边上岛,住上半个月再回来。”
成汐韵扔下叉子,“我要回国!”
韩蕴说,“没有旅行证你拿什么回国?”
成汐韵不再说话。姚骏潜伏在不知什么的地方,这次大使馆门口遇上,能跑掉是侥幸,下次再被堵上怎么办?她又不是大人物,去大使馆寻求保护那纯粹是笑话,谁会管她。
她想提议去找警察,让意大利这边出面遣送她。又一想也不行,她没有钱,回国没钱给人家补罚款,说不定还会被通知姚骏。回了国,他是她订过婚,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她知道,韩蕴说的,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她不想和他再在一起。
她说,“那半个月之后呢?”
韩蕴说,“半个月是因为我这次要补办护照,等拿到护照,我和你一起回国,然后给你办签证,你不喜欢和我去法国,我就和你住在国内。喜欢住哪个城市你挑。”
成汐韵都要气笑了,“你这是准备和你家断绝关系?为了我?”
“本来也和断了差不多。”韩蕴拿起面包,撕了泡进番茄汤里,认真地吃起东西来,好像一起都已经有了决断。
成汐韵没什么意外的,反正就这段时间观察,韩蕴和家里的关系也就是那样。但是,她还是不能和韩蕴一起。
“我不想以后日日夜夜,都要想起来,我是怎么被人劈腿的。”她站起来,把餐布扔到椅子上。
韩蕴立刻抬头警惕地看着她。
成汐韵说,“怎么?你准备一直扣押着我?”
韩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成汐韵对着他的凳子腿踢了一脚,“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你也扔到高速上一次,你才能死心?”
韩蕴看了看她的脚,她没有穿鞋,这样踢也不抱怨疼。他想了想,说,“那你就会有一个前未婚夫,一个男朋友一起在意大利追你了。”
成汐韵大怒,抬脚踢向他的腿。
韩蕴一闪站了起来,成汐韵踢了空,韩蕴趁势拉住她,扔掉腿上的餐布,把她抱起来,扔进了床上被子里。
成汐韵大骂道,“果然妹妹能当小三的,哥哥节操也有限,只会骂别人,不会看自己,说别人不要脸追着我,你怎么不让我走!”
韩蕴把她压到床上,伸手过去捂着她的嘴。
成汐韵没想到他这样,呲牙去咬他手指。想到首饰盒里的项链,那还是韩蕴买给方澜的,她气的奋力反抗,只恨不能把韩蕴压到床上打一顿。
而她却被韩蕴压着,他把她的手反剪在后面。
成汐韵腿也勾不到,嘴还被捂着……她唔唔唔挣扎了一会,放弃了。
韩蕴收回跨在她身上的腿,俯身下去,靠在成汐韵耳边低声说,“别那样说气话,伤感情……当谁的儿子或者哥哥,我也没办法选。”
成汐韵努力地喘气。
韩蕴轻轻放开了手,把顺畅的空气都还给她。
成汐韵转身过去一连串地又喊道,“我不要和方澜做亲戚,一分钟都不要,一秒钟都不要。想到你是她哥哥,我连你也不想要,都是一家神经病!你妈妈是!你妹妹是!你……”她的嘴又被韩蕴捂上。
“都说了你别说气话,说那些气话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可生气有什么用?”
成汐韵扭动反抗,心里骂,“被劈腿的不是你,你被劈一次试试。”
韩蕴把她翻过来,成汐韵刚想反攻,就被韩蕴压在了床上,他按着成汐韵肩膀两侧,非常用力厉声说,“你再乱发脾气我就亲你了!”
成汐韵,“……”
这句话简直胜过千言万语。
成汐韵立时安静。
韩蕴抬手,弄了弄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柔声说,“我不能让你走,这事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对你更好……可是想到如果我之前没有找到你,你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伤心。”他摇着头,“那绝对不行。”
他说的很慢,声音也不大,洗手间里滴答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成汐韵心跳如鼓,自己也不知道紧张还是生气。
挪开目光不看韩蕴,只能听到他温柔地说,“可让你留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只是为了我自己心里自在,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为你好,应该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是我不能,不能……”韩蕴停下不说了,他侧身躺下,搂上成汐韵,把她搂到怀里,一边慢慢说,“你不止是我认识,喜欢上的一个女孩子……”
成汐韵的心跳声跳到了耳边,被搂着,按在他怀里,听到韩蕴的声音,却依旧可以辨认其中茫然的味道,又听他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不能让你走,你走,我就跟着。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成汐韵又有点来气,这是准备耍赖皮吗?不过她还有自己执着的一些问题,本来不想问的,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
她问,“方澜是你妹,你们俩怎么不是一个姓?”
韩蕴说,“她随我妈姓。同一个妈,一个爸。”
成汐韵冷笑道,“你还真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倒是没奢望你俩不是亲兄妹,我知道方澜的哥哥是亲生的。”
韩蕴把她亲密地往怀里抱,成汐韵用拳头顶在他心口反抗。
韩蕴佯装不知,幽幽地说,“这个不同姓其实特别好理解,你也见过我妈,你想想……她那么强势的人,没有让两个孩子都跟她姓,已经是给足我爸面子。你看问题要这么看。”
成汐韵噗嗤一下被逗笑了,手上略松,韩蕴就趁机把她抱紧了,抱紧紧地压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