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凤云渺还在房梁上躲着呢!
宁子初喂她吃毒药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其他人。
凤云渺身上的旧伤未愈,再说了,这北昱皇宫是宁子初的地盘,解药藏哪都不知道,想要偷,想要抢都找不着地,贸然行动,实属下策。
还是先瞒着,决不能让宁子初把这事给提起来。
如此想着,颜天真又道:“陛下这会儿忽然感慨,莫非是想通了?若是想通了,那天真可真是感激不尽,若是没有想通,此事就不必再提……”
言外之意:是不是懊悔了,想要给我解药了?要是想通了要给我解药,那我感谢你,要是没想通不愿意给,那就甭废话了。
又不想给解药,又要表现出一副懊悔郁闷的模样,还真是——矫情!
宁子初凝望了她片刻,张了张口,终究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眼见宁子初的身影走远了,颜天真走到门后去关门,忽听身后有人影落地的声音,一回头,险些撞上一个高大的影子。
凤云渺这会儿就站在她的身后,她这一转身,与他的距离,近得呼吸相闻。
颜天真正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凤云渺忽然伸手,撑在了她身后的门板上,将她禁锢在了门板与他的胸膛之间,此番动作,让她一时间无处可逃。
颜天真怔住。
他这动作……
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壁咚杀。
她都还没教他呢,这家伙竟然无师自通了,看他的动作,似是不经意,那么地自然,很显然这就是他一时兴起所表达出来的举止。
一种无声的霸道。
丝毫不令人反感,如此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那么清晰,真让人有些……少女心泛滥。
颜天真心中想着这些不正经的,凤云渺却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多,只是更凑近了她一分,开口的语气慢条斯理,“宁子初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颜天真挑眉,“哪句话?”
“要我重复一遍么?”凤云渺的声线毫无波澜,“若是当初,朕没有对你做那件事……他说的那件事,指的是哪件事?”
凤云渺的神色看似平静,颜天真抬眸,撞进他那双桃花美目中,却能清晰地看到,那眸底的幽凉。
他这双眼睛原本就生得勾魂摄魄,就连眼神这么冰冷的时候,都有一种……迷人的危险。
像是一颗有毒的罂粟,外表看似很有吸引力,却潜藏着危险,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要去采摘,不惧怕死在罂粟的毒下……
或者说,并不是人不惧怕,而是罂粟花本身太具有吸引力,令人畏惧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沉沦……
凤云渺此刻的面色严肃,颜天真却只顾着欣赏他那双眼睛,好似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凤云渺没有得到颜天真的回应,见她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只当她是犹豫着不敢说出口,心中更加断定了宁子初对她干了什么龌龊的事,让她难以启齿。
即便她真的难以启齿,他依旧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颜天真不说话,他开口的语气不自觉冷凝了一分,“回答我的问题!”
此刻,他的气息是如此冰冷,带着令人不容逃避的压迫感,直压颜天真的头顶。
颜天真这才回过了神,察觉到他的怒意,撇了撇嘴,“你凶什么?忽然间这么大声……”
颜天真的话音未落,凤云渺却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我要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宁子初究竟对你干了什么龌龊事?为何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你那么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是怕躲在横梁上的我听出些什么?”
凤云渺的话音落下,捏着颜天真双肩的手,也收紧了一分。
相比较凤云渺此刻糟糕的心情,颜天真却是觉得有些好笑。
起初,分明是她在质问他装哑一事,想要跟他算账来着,这会儿,却被他压在门板上质问着宁子初那话里的意思。
很显然,他误会了些什么。
兴许……他怀疑她不清白?
颜天真这会儿忽然很想测试一下凤云渺的反应。
于是乎,她开口问出了一句话,“若是我真的被宁子初强迫过,你当如何?你是否会放弃我?”
凤云渺望着她,并未回答,桃花美目中,有的只是惊愕。
颜天真望着他的反应,心中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今日才知道他是南旭国尊贵的皇太子。
一个太子,如何能接受一个不贞的女子?
这玩笑开的似乎是有点大……
但她却不后悔这么忽悠他,她当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而已。
于是乎,颜天真转过了身,不去看凤云渺此刻的神情,只轻描淡写道:“或许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仔细想想,你与我,也不过就十几日的情感,多么短暂,说放弃倒也并不是那么难,且,以你的身份,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并不会因此而责怪你什么,我的身份,原本就与你悬殊。”
她可以理解他作为一个太子该有的高傲。
若是等会儿他甩手就走,她会拉住他,跟他道一句她只是开玩笑。
她一向是个公平的人。
撇开他是太子的身份不谈,他有高度洁癖,至今……似乎还没碰过女人。
故而,他如此干净,对她产生嫌弃,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忽然想起初见之时那一日,他以为她已经是小皇帝的女人,与她生了一个意外的亲吻,他避如蛇蝎,甚至作呕。
他甚至忽略了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在他的意识里,被人碰过的女子,他就是嫌弃,再美也无用。
如今之所以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是因为……她当真很好奇,在他们有了感情基础之后,他的思想是否会生变化,他的高度洁癖,是否会为她破例?
哪怕不破例,她也是不生气的。
“云泪……哦不对,应该是云渺。”颜天真背对着他,开口语气平稳,“我并不奢求着,在这件事生了之后,你还能够接纳我,你有你的尊严,我也有我的傲骨,我颜天真从来不会求着一个男子接纳我,更不会厚颜无耻地去纠缠,或许,我与你当真只有那么一段短暂的缘分吧,纵与你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却无缘长相厮守连枝共冢。”
颜天真话音落下,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回应。
颜天真猜想着,他没准是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挣扎?
也许此刻,他心中正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告诉他,不要介意自己的过去;一个告诉他,这样的女子就放弃了吧,他值得更好的。
颜天真等了好片刻,没有得到回应,终于是有些沉不住气,转身道:“我说,你倒是给个反应……”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身后的人伸手扣上了肩,按进怀里。
颜天真:“……”
“你是被强迫的,对么?”凤云渺的声线传入耳膜,颇为清冷。
颜天真继续忽悠:“嗯。”
“我与宁子初,若是要你做选择,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对么?”
“嗯。”
“好。”他再次开口,音色是一种带着压抑的平静,仿佛带着忍耐,却又十分坚决,“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你杀了他,我就不再过问你的曾经,今夜过后,你我就暂且分开吧,何时他死了,何时我们在一起,你我之间的情感原本牢不可破,却因为他的插足有了一丝裂缝,那么这一道裂缝,就用他的血液填平吧。”
颜天真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凤云渺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你是被强迫的那一方,我本不该怪你,可正因为如此,你我之间的情感就不那么公平,你需要对我有所弥补,为了证明你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你将他杀死以后,千刀万剐,片片凌迟,将他的血肉装进麻袋里,带来见我。这任务有些难,可你必须完成。”凤云渺在她耳畔说话,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做得到吗?”
颜天真:“……”
凤云渺的回答,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惊讶之余,心中却多了一丝欢喜。
他表达的意思足够明显,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但心中依然会有裂缝,而这一道裂缝,他也给了她填补的机会。
他心中必然愤怒,却又不舍得放弃她,于是,只能靠杀戮与血腥,来抚平心中的愤怒。
当真是个妙人。
颜天真喜滋滋地神游天外,凤云渺得不到她的回答,眉眼间浮现些许戾气。
“还不回答!”他再次开口,仿佛已经失去了耐心,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厉,“若是舍不得宁子初,就跟着他一块去死好了!你我之间再也没什么可说的。”
话音落下,颜天真蓦然觉得身上一松,已经从凤云渺的怀抱中脱离出来。
是他把她推了开。
颜天真抬眸,看到的就是他决然离开的背影,脚下的步伐,不似平日里那么轻盈,仿佛有些沉。
眼见着他走出了三四步,颜天真连忙伸手去拉他,“别走别走!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与宁子初压根就什么都没生!小皇帝压根不懂风月之事,他那么幼稚又暴躁的性格,看着就像还没长大成人,如此不成熟的人,我又怎么会对他有所眷恋?”
凤云渺脚下的步子一顿。
她与宁子初……什么都没生?
“云渺~”身后的颜天真呼喊着他的名字,拉长了尾音,仿佛有那么一丝讨好的味道,“我只是跟你说笑的,我清白着呢,你可别多想啊,方才我故意那么说,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我为自己的无聊行为感到抱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好?”
凤云渺终于回过头,一双桃花美目盯着颜天真的容颜,依旧带着些许锐利,“宁子初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颜天真撇了撇嘴道,“你也知道,我素来不是很惧怕他,不像外人那样诸多拘谨,前两日与他得闹有些不愉快,他要我去参与四国交流会,我偏不去,于是,他就让人打造了一个纯金的笼子,将我关进去体验了几个时辰,他明知道我最向往自由,还用这样的方式惩戒我,于是乎,这件事之后,我与他也就愈来愈疏离,我对他的警惕,从未放下。”
她暂时还不愿道出实情,想要忽悠凤云渺,她自然要编一些具有说服力的言辞,能让他不起疑,听起来又合情合理的。
把活人关进笼子里,这样的行为的确很不尊重,也颇为过分,是个正常人,哪能不生气。
原本以为,凤云渺听了她这番解释之后,绷着的那张俊脸会稍微缓和一些,却没想到,凤云渺依旧甩开了她的手。
“你怎能如此戏弄我?”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依旧带着恼色,桃花美目中的清冷之意并未散去。
她方才忽悠他,说宁子初对她做了龌龊之事,那会儿,他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脑海中的心思百转千回,想过要将宁子初剁成片片,却不曾想过……要与她恩断义绝。
头一次对一个人动情,哪能说断就断。
好在,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她说笑罢了。
他的心情自然是得到了抚慰,但,他不能不计较她戏耍他一事。
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这么耍过?
“你觉得开这样的玩笑很有意思么?”凤云渺盯着颜天真的脸庞,目光冷冽,“你自己的清白,就这样被你拿来当笑话讲,是不是觉得挺好玩的?”
“不是……”颜天真意识到,玩笑真的开大了,连忙急切地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有怎样的反应,不曾想到你的反应竟如此激烈,云渺……”
“哼。”凤云渺并未听她把话说完,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你该好好反省。”
话音落下,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后。
“不准走。”颜天真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走开,连忙追了上去,眼见着凤云渺要开门,从他身后就抱住了他的腰身,“我知错了,下不为例……”
凤云渺掰开她的手,并未回话,开了门便走出去。
颜天真不愿就这么放弃,又跟了上去。
这会儿,仙月宫内其他的人早就歇着了,空旷的庭院之内,只有两道人影拉拉扯扯,月色打在二人的头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回来,你别急着走啊,你还没跟我解释完,你之前不也装哑装了那么久!这笔账我还尚未和你清算,今天我也忽悠了你一回,你我二人就算扯平了可好?你装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呗。”
“云渺~”
“凤云渺!你就不能回我一句话么?是不是又想装哑巴了?”
“你真生气啦?”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把话说清楚,以后就不准进我寝宫!”
“云渺~”
“渺渺——”
颜天真软硬兼施,凤云渺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颜天真也有些失了耐心,双手一伸,直接挂在凤云渺脖颈之上,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脸庞上吧唧一口。
凤云渺终于停下脚步,垂下眼看她。
颜天真只当他是消了气了,便冲着他粲然一笑。
凤云渺望着她那明媚的笑容,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为了防止以后她再开这样无趣的玩笑,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冷她两天。
颜天真此刻心想着,亲亲脸颊,或许无法表达心中的歉疚,倒不如多给点诚意,来个热情的么么哒。
如此想着,她再次踮起了脚,这一次的目标,是他的唇。
然而,凤云渺像是已经知晓了她的意图,伸手就按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再前进一分。
颜天真:“……”
她心中想着,凤云渺多半是还没消气,这才拒绝了她的亲热。
可就在下一刻,凤云渺却俯下了头,朝着她的脸庞缓缓凑近。
颜天真见此,心中一喜。
这家伙是想着自己主动么?
甚好!
眼见着那盛世美颜朝自己愈来愈近,呼吸听得越清晰,颜天真闭上了眼眸,等待着凤云渺的靠近。
然而,就在唇与唇之间仅隔着一根指头的距离时,凤云渺的头忽然一偏,凑到了颜天真的耳畔,轻声道——
“犯了错,还想求吻?你想得美。”
话音落下,他便退了开,一个轻跃而起,趁着颜天真还未回过神,身影一溜烟就给闪没了。
颜天真睁开眼时,只能看到寂静的黑夜中,掠过一道残影,眨眼的功夫,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颜天真咬了咬牙。
凤云渺……
真有你的!
颜天真心中有些气恼,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没有轻功呢?凤云渺跑得比什么都快,那速度压根就不像是人,跟鬼似的。
纵然她想追赶,也没有那个本事能追赶得上。
这会儿,宽敞的庭院之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呆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她只得转了个身,走回寝殿。
他现在跟她闹脾气,无妨。这接下来,相处的日子还多的是,且看看他能忍着几天不来找她。
……
凤云渺回到了歇息处,凤伶俐尚未睡着,而是坐在庭院的石桌边上喝酒。
“义父,你怎么就回来了?”凤伶俐望着忽然出现的凤云渺,有些意外,“你不是去找义母了么?你们叙旧叙得这么快,这还没一个时辰……”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我还以为义父你今夜可能不回来呢……”
“胡扯什么?不回来我还能去哪。”
凤云渺走近了石桌,瞥了一眼凤伶俐手上的那坛子酒,“你喝的这是什么?宁子初这宫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美酒。”
“这一坛酒,是我从花大师那拿的,味道甚是不错,比今夜宴会上的果酒,浓郁许多。”凤伶俐说到这儿,笑道,“义父是否要来上几杯?”
“不了。”凤云渺的音色毫无波澜,“你自个慢慢喝。”
言罢,他迈开了步子,越过了凤伶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义父你可是心情不好?”凤伶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莫非与义母起了争执?”
“你义母做了件让我不太开心的事,我决定冷她两天,这两日我就不去找她了。”凤云渺脚下的步子一顿,轻描淡写道,“虽然我不搭理她了,但她作为你的义母,你还是得去问候一声,且,态度不可冷淡,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晓得么?”
凤伶俐闻言,应道:“晓得了,义父请放心,伶俐会好好孝敬义母。”
凤云渺淡淡地嗯了一声,“切记,在人前就不要表现出来了,莫要让宁子初对她起了疑心,人前,客客气气地称一声颜姑娘,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义母。”
“是,伶俐记下了。”
……
一夜转瞬即逝,又迎来了一个白日。
这一日,艳阳高照,天气甚好。
宁子初今日的心情,却不像今日的天气那样晴朗。
近来朝政上的事十分忙碌,夜里也睡不了一个好觉,时常辗转难眠,睡睡醒醒,晨起之时,心情也颇为烦闷。
自从与颜天真之间的来往疏离之后,他似乎比从前更加暴躁了,时常觉得心烦意乱,有时想着,去仙乐宫看看她的歌舞,或许有助于缓解他的心情,可一想到最近她在为四国交流会做准备,他便又不想去打扰她了。
此时和风正清,难得有了点闲暇的功夫,宁子初便走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素来就是六宫妃嫔喜欢来游览的地方,这一路上,自然会碰到那么两三个跟他问候行礼的妃嫔,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越过他们,便直接走开,在他看来,六宫中的这些美人,还不如御花园之内的鲜花来得赏心悦目。
远远地看见前方的六角小亭之内有两道人影,走得近一些了,他才看清了那两道人影,正是宁晏之与宁子怡。
“皇兄来了。”
“陛下。”
眼见着宁子初出现,宁子怡与宁晏之纷纷起了身。
“无需多礼了。”宁子初走到了石桌边上坐下,淡淡道,“远远的就看见皇叔与皇妹似是相谈甚欢,有些好奇,你们二人在说什么。”
宁晏之听闻此话,淡淡一笑:“子怡在与我聊她的梦中情郎。”
“皇叔说什么呢。”宁子怡被宁晏之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片红晕渐渐地漫上脸颊。
宁子初听闻此话,面上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开口语气一派平静,“凤云渺?朕倒是想起来了,皇妹你之前说要献舞,试图博取他的青睐,但结果似乎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美好,昨夜你跳的那一支舞,的确是挺出彩,但,似乎并未引起他的太多注意。”
“昨夜的那支舞……”宁晏之笑了笑,“与颜姑娘平日里跳的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瞒皇叔与皇兄,昨夜的那支舞的确是天真教我的。”宁子怡道,“我自知舞姿还是比不上天真的,而昨夜,天真也并未出面,按理说,她若是不在,最耀眼的应当就是我才对,我也不怕皇兄和皇叔笑话,我的确仰慕南旭太子已久。”
宁子怡说到这,顿了顿,望向宁子初的目光带着些许期盼,“皇兄,婚姻大事,皇妹我一介女流之辈,自然是不好意思提出口的……”
宁子初听出了她的意图,“你的意思是,让朕帮你去提?你倒真是不觉得唐突?南旭国使臣才来了多久,这还不满一日,就急着去询问他们嫁娶大事,这么看来,倒像是我北昱国急着要与他们攀亲似的。凤云渺若是对你有那么一丝好感,此事都值得提,可问题是,朕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多少关注。”
宁子初说到这儿,目光中带着些许嘲弄。
宁子怡咬了咬唇,道:“是我冒失了……”
“诶,陛下,何必这样泼子怡冷水呢?”宁晏之淡淡一笑,“纵观各大国,国与国之间的皇室成员联姻不在少数,南旭虽然强盛,可我北昱也并不比他弱势,北昱的公主嫁南旭的太子,算来也是门当户对,谁也不委屈了谁,这事儿并不是不能提,得看怎么提。”
宁子初轻描淡写道:“朕想听听,皇叔有什么好的建议。”
“联姻一事自然急不得,那凤云渺目前并未对子怡表现出什么好感,乃是因为他们二人不曾接触过,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光是宫宴上见了个面,眼缘未到。”宁晏之笑道,“此事由陛下出面不妥,由我这个闲人出面说最合适,我先去问问那位太子殿下中意什么样的女子,这样的问题,不算唐突吧?”
宁子怡听闻此话,面上当即浮现欣喜的笑意,“谢皇叔!”宁晏之面上泛着温润的笑意,“跟皇叔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一会儿用过午膳之后,皇叔便去帮你套套话。”
“子怡不知应该如何答谢皇叔。”
“事成了之后再谢吧,若是没成,皇叔也不好意思要你的谢礼,皇叔只不过是个帮你牵线的,事成不成,还得看上天安排的缘分,若是不成,子怡你也莫要强求,我们北昱国也有不少青年才俊。”
宁子怡听着宁晏之这番话,敷衍地回了一句,“子怡知道了。”
北昱国是有不少青年才俊。
但在她眼中,与凤云渺没有可比性。
……
午间的微风,轻得拂不动天上的云彩。
“义父,北昱国的静王过来了。”
凤云渺原本是坐在树荫之下小憩,听着凤伶俐的话,便睁开了眼,望向不远的前方。
一丈之外,一道蔚蓝色的身影缓缓走近,衣带轻跃。那人身形修长挺直,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南旭太子,久仰大名。”宁晏之走近了,笑道,“殿下初来北昱皇宫,住得可还习惯?”
“还好,宫人们都挺周到。”凤云渺慢条斯理道,“静王此番来,是单纯要与本宫闲谈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正经事?”
凤云渺如此开门见山,宁晏之便也不说太多客套话了,笑道:“听闻太子还未曾娶妃?”
凤云渺闻言,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桃花美目中却是一派清冽,“静王是想来帮谁说媒么?”
“不是不是,太子你就当本王是闲得随便问问。”宁晏之呵呵笑道,“太子就当是给本王一个面子,与本王说说,你中意怎样的女子?我北昱国的贵女们当中,有不少仰慕太子殿下风姿的,她们想必也很好奇,殿下对于未来正妃的要求。”
“既然静王殿下问了,那么本宫就正经地回答。”凤云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第一,要美若天仙。”
宁晏之挑眉,“这个自然,若是相貌过不去,也配不起殿下你。”
“第二,惊才绝艳。”
“第三,冰雪聪明。”
“第四,身姿纤细高挑,膀大腰圆的不做考虑,个头不能太矮,低于本宫肩膀的也不做考虑。”
“第五,能歌善舞。”
“第六,文武双全。”
“以上这些,少一条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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