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敢收男宠,云渺非弄死她不可。
“我不打算收男宠。”颜天真轻咳了一声,颇为干脆利落地拒绝。
“郡主,我会很听话的,绝不会给你惹麻烦。”史曜乾试图给自己争取机会,“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可以端茶递水捏腰捶腿,不与人争宠,不争风吃醋,不粘人。我……”
“好了,你不必说了。”颜天真打断他的话,“不论你有多好,我都是不能接受你的。我只能确保给你们提供门路,我自个儿却是不需要小白脸的,你就不必多费唇舌了。”
“我……”史曜乾的神色有些落寞,“郡主是否觉得我体弱多病,或许……无法满足郡主?我不介意吃药助兴,直到郡主满意为止。”
颜天真:“……”
还吃药助兴。
“我说了不考虑,便是不考虑。”颜天真转过了头,“告辞。”
说着,便拎着那一包袱胭脂水粉打算离开。
踏出门槛之际,还能听见身后的史曜乾道——
“我干脆死了罢,这样或许就不会再拖累任何人了。”
颜天真脚下的步子一顿,背对着他,凉凉开口——
“你若真的想死,就不会磨蹭着这么多年还不死,既然没有寻短见的勇气,又何必试图用这一句来博取我的同情心。”
颜天真话音落下,并未听到回答。
而就在下一刻,身后响起衣衫翻飞之声,夹杂着急促的奔跑之声。
颜天真当即转过头,看到的便是史曜乾的身影撞向了雪白的墙面——
“我靠你还真想死啊。”
眼见着那头就要撞到墙上去,颜天真一个箭步上前拉扯住了他的手腕——
悬崖勒马。
虽然及时拉扯住了史曜乾,他的头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墙。所幸……没有撞得头破血流。
不过,就以他方才那样的速度,少说能撞出个轻微脑震荡。
还以为这史曜乾使的是寻常白莲花的招数,说着想死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还真是如此地——
玻璃心。
“郡主不是觉得我应该去死么?还拉着我做甚!”史曜乾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倒像是脾气上来了,甩开了颜天真的手。
“我以为你只是在跟我装,却没料到你是来真的。”颜天真面无表情道,“由此看来,打击人的话当真是不能随意乱说的,你要是真寻死成功了,我岂不就成了逼死你的罪魁祸?”
史曜连静默片刻,道:“郡主,恕不远送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颜天真挑眉。
这小白莲花的脾气上来了。
“方才本郡主一句话险些误伤了生命,这样吧,作为致歉,我再给你提供一个捞钱方法,这条路应该挺适合你走,不用卖身,也不用出卖尊严。”
颜天真实话一出,史曜乾似乎是来了兴致,却还是闷闷地道了一句,“什么方法?”
“卖艺不卖身。”颜天真道,“你这嗓音如此好听,倒是可以考虑去卖唱,卖艺是不会丢人的,想要靠着卖艺出人头地不太容易,好在你生来有资本,长得好,声音也醉人。”
被颜天真这么一夸,史曜乾面上的郁闷之色似乎消散了些,“可是……我不会唱曲儿,或许我可以考虑去学学。”
“看着你送给我这么多胭脂水粉的份上,我教你一曲,算是回礼。”颜天真笑道,“你们这佳人阁内,可有乐器?”
“有的,几位侍女房中就有。”
“拿个琵琶来,我教你一曲。”
史曜乾闻言,便吩咐下人去取琵琶。
颜天真怀抱琵琶寻了个椅子坐下,莹白的手指抚上琵琶弦。
“铮——”一声曲调弹开,音色清脆又缓徐低回。下一刻,颜天真的手迅速一拨琴弦,带上了几分快意与回旋的荡漾,清越的琵琶音荡开圈圈涟漪……
她低垂着眉目,启唇——
“夜出,青狐妖
裹素腰,纤媚笑
流目盼,生姿娇
从容步,回一探万千瑶
月花好,云竹茂
风缥缈,自舞灵巧
芙蓉俏,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
史曜乾怔住,这一刻,十分认真地在聆听着颜天真的歌声。
早闻她能歌善舞,她唱歌,果然好听。
“暗夜步出竹林桥
苍茫惊现青狐妖
锦绣织缎裹素腰
半掩半开纤媚笑
浮影摇枝流目盼
簪花扶髻从容步
一足三娉生姿娇
回一探万千瑶
瑶……”
史曜乾听到后头,一手支额,闭上了眸子。
这曲子曲风妖媚,听在耳朵里,可真是一种享受呢。
颜天真的吟唱,满带柔情又不失感染力,音色撩人,使人在聆听时不由的随之带入,脑海之中似乎隐约浮现一番场景——
暗夜之中的竹林桥,风情万种的青狐妖……
“薄雾遮月繁花好
郁笼青翠云竹茂
暗香流行风缥缈
孤身兀自舞灵巧
酥指点唇芙蓉俏
娥垂项冰肌绡
悄入俗世看红尘
谁能与我共逍遥
谁能与我共逍遥——”
最后一字唱出,拖长了尾音,使得这音色更醉人了几分。
颜天真一曲完毕,史曜乾睁开了双眼,神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回过神之后,方才感慨了一句——
“真是好听。”
媚入骨髓,分外撩人。
“你的声音,唱这歌可能会更好听。”颜天真慢条斯理道,“毕竟这歌一开始便是男子唱的,我也是学来的呢,好好学学,拿出去卖唱一番,大把大把的钱呢。呵呵——”
颜天真话音落下,便站起了身迈步离开。
史曜乾并未再说挽留的话,眼见着她的身影踏出了房门,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趣。
真是有趣。
……
颜天真离开了佳人阁之后,便乘坐来时的马车回了皇宫。
回到了仙乐宫之后,颜天真寻思着要开始收拾东西。
小皇帝送她的金银珠宝,她都不带了,以后想必也不会缺这些东西,他赏赐的,就全还给他罢。
至于衣裳,这样的私人物品是得带走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便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开始整理着衣裙了。
一晃眼便到了傍晚。
雪枫又找她来了,这次过来,带来一个几乎爆炸性的消息——
怡长公主宁子怡,被楚家公子楚朝,奸淫而死。
“死……死了?”颜天真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不至于吧?”
啪啪啪还能把人给啪死?
有这么夸张的么……如此看来,那楚朝的本事还真是不赖。
“郡主,一开始我也觉得有些不信,可如今街头巷尾都传开了呢,说是君悦楼的伙计上楼时,听到了女子的惨叫之声,在好奇心驱使之下过去看了一眼,便见那女子下体惨不忍睹,软榻之上一片血迹,而楚家公子似乎还不晓得身下的女子已经死了,依旧在……”
颜天真:“……”
卧槽。
人都死了,他还在干……
云渺这一招还真是挺狠的。
这不只是要毁宁子怡的清白,原来他一开始打定的主意便是——又要毁她清白,又要送她见阎王。
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因此——他选择了彻底斩草除根,给了宁子怡这样一个屈辱的死法?
这样的死法,对寻常女子而言都已经足够屈辱,更何况是对宁子怡这个公主。
此事,只怕会成为这段时间之内,帝都各大茶楼酒肆的热谈话题。
云渺的这一出计策,不仅仅是坑死了宁子怡,连同楚家也一并坑了进去。
奸淫公主罪无可赦。
若是宁子怡还活着,以楚家的势力,再加上宁子怡爱面子,兴许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宁子怡咬咬牙,也就嫁给楚朝了,如此一来还不至于颜面尽失。
可她却是死了。
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楚朝。
哪怕有个做皇后的姐姐也是于事无补。
他非但得不到拯救,还连累整个楚家,包括影响到楚皇后的地位。
“此时不过半个时辰,便在大街小巷都传了开,自然也传进了这皇宫之内,一开始是出宫采购的宫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前往君悦楼去看,却现君悦楼外被衙门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想必是君悦楼内的伙计去衙门报案,之后得知死去的人是公主,一时震惊街头巷尾。”
“宁氏皇族就剩下这么一个公主,大伙儿自然是要重视的。”颜天真顿了顿,又问道,“陛下应该也知道了此事吧,不知他会如何处理。”
“北昱皇帝自然是震怒了,下令将公主的尸抬回皇宫,并且下令将楚家包围,此刻正联同朝中几位大臣在御书房之内商议,要如何惩戒楚家,楚皇后已经在御书房之外跪了许久了。”
“她的弟弟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几乎是不可能挽救的。”颜天真道,“我若是楚皇后,绝不求情,这个节骨眼上越是求情,陛下只会越动怒,若是大义灭亲,请陛下立即处死楚朝,为公主偿命,兴许还能让陛下消点火,如此一来,有些臣子还能帮她说点儿好话,觉得她识大体,保住她这皇后的地位。”
“可不是吗?她若是求情,绝不会有人同情她的,反而要觉得她矫情。”雪枫附和道,“她若是现在就拿把刀亲手捅死那楚朝……”
“这么一来,陛下是解气了,她却不晓得要如何去面对楚家,面对父母。”颜天真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道,“一边是夫君,一边是娘家人,哪是那么好选择的呢?或许她知道怎样才是最有利她的选择,但……她最终如何选择,咱们也猜不到。”
杀亲弟这种事,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杀了之后,会面临家人怎样的失望与憎恨。
不杀,宁子初那儿,又该如何安抚。
楚皇后啊楚皇后。
这一次,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颜天真感慨般道了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楚皇后不傻,可惜,注定要被身边的一堆蠢货拖累死了。”
……
火光暗淡的牢狱之中,潮湿与尘埃的气味在空气中浮动。四壁挂有明黄色的火把,为冰冷寂静的囚室点燃一丝暖意。
宁子怡没有料到自己还能活着。
她有些费力地撑开眼皮,入目是冰冷的墙面,眼神扫视了一遍四周,她正身处一个暗室里,双手被绑在木架之上,浑身有气无力,下体如同撕裂一般疼痛。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而这么一动,却仿佛觉得双臂被无数根刺扎着,这让她忍不住痛闷哼出声。
原来,束缚着她双手的两边木架子上都设有弯刺,刚好扣着她的两个手臂,只要她动作幅度大一些,就会被刺扎着。
这让她再也不敢随意动弹。
她试着了声,却觉得喉咙嘶哑,连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
“醒了么?”空气之中,蓦然响起一道幽凉的男子声音,慢条斯理,分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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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我安利】:天真教白莲乾唱的曲子《青媚狐》
白止版本,炒鸡撩人~内含娇喘233333
朋友们去听听吧,声音真的是很受很媚很撩,可以自动脑补白莲乾的声音,正是因为白莲乾声音妖媚,才觉得这歌很适合他。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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