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夜晚十一点,半山龙家烟火盛放,耀眼璀璨得遮住了半边天空,那是最美的画面。
因为,这是爱情燃起的烟火,这是龙家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喜宴,就连空气都熏成了迷离。
烟火晚宴还没有,司徒瑶便自己开着车从山上下来。
新郎新娘都迫不及待地入洞房了,她呆着那里挺无趣的。
她的车子才驶出龙家大门,另一辆越野车也随之出来。
车子从私人道路上转上回市区的道路时,司徒瑶才注意到,一直有辆车子跟在她的车后。
后视镜里,那辆车一直跟她的车保持着20多米的距离。
直觉,她知道,那是云飞扬的车。
混蛋!该死的大混蛋!
刚才在宴席上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只顾着跟一堆臭男人说话,现在来跟她做什么?
讨厌!讨厌极了。
脚下的油门不由地加快,车速很快地飙了上来,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
真要比飙车,司徒瑶怎么玩得过云飞扬?
他的车子很快就追上来,将她的小车逼到了边上,降下车窗阴沉看着刚降下车窗的她,“司徒瑶,你还敢开这么快的车?你给我停下来!”
司徒瑶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
哼,两年不见,不闻不问,一回来又是朝她吼是吧?
他是她什么人啊?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他凭什么用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吼她呢?
她偏不!
有本事,他就直接将她的车子撞翻!
这么想着,她脚下的油门催得更快了,有一种势要与他一决高下的决心。
黑夜中,两辆车子并排疾速前行着,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过堪堪几公分,若是谁的方向盘握不稳便会直接撞上对方的车子。
真的是,任性得一塌糊涂。
两年了,一点改变也没有。
24岁的人了,还像14岁一样。
但是他能跟她一样任性吗?
车子在下一个小转弯时,云飞扬最终还是放松了油门,前面的车子没有了钳制,很快地飞窜出去,拉开距离。
在消失前,车里伸出一只手,朝后面的他比了比。
艹!
竟敢跟他比中指。
云飞扬真是恨不得再度飙上去,将她从车里揪下来,狠狠地揍一顿。
—
半个小时后,司徒瑶的车子在市中心某栋高层公寓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后视镜,没看到那辆车再追上来,她咬了咬两片红润的嘴唇,心里说不出的是高兴还是失望,不过,下车的时候甩上车门的动作可不轻。
回到二十层的住处,心里的火气似乎越来越大,不仅是脚上穿着的高跟鞋被扔出去,扔中限量款包包也被无情地丢到了地上无人理会。
“讨厌,讨厌,云飞扬真讨厌。”
她一边骂着一边脱衣服进浴室。
水声在耳朵哗啦啦地响着,司徒瑶看着被热气熏得迷蒙的镜子中姣好的身躯,想着刚才那张熟悉的脸,越想越烦。
随意地将身上的泡沫冲掉后,她裹着浴巾出来。
围了半天找手机才不到这才想起来被自己扔在门口的包。
只是,将手机拿出来未现任何一个未接电话,连半个信息也没有时,可怜的手机被某位大小姐直接摔地上。
司徒瑶冲回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全都裹在里面,却现自己鼻子酸酸的想哭。
—
公寓楼下不远处,一辆越野车静静地停在夜色中。
车头,身材修长的男子两手撑在引擎盖,嘴里咬着烟抬头望着大厦的某处。
不用看,光是想像也想得到某个女孩肯定是气炸了!说不定此时还躲在被窝里骂他呢!
时间如流水,一眨眼竟然就这么过了两年。
真是快呀。
跟她分开,实在是非他所愿。
两年前,她大学毕业,他们的婚礼前夕,宋瑾行同时在伦敦举行的婚礼前夕,他的未婚妻被M国调查局的人抓走做人质,想利用她来抓他们两个落网。
他们这么执着于抓住他们两个原因在于一年半以前,他与Song对外宣称已将手上持有的最新研究出来的提练氢弹资料转手卖给了中东某军事强人。
他们怎么可能不如坐针毡呢?
如果那份资料被他们拿出来做试验的话,说得广泛一些是会危及人类安全及世界和平,狭隘一点那就是或许M国将会生另一次911事件。
所以,这一年半以来,五角大夏及白宫的人已经将他们两个视为危害社会的恐怖分子,势要抓住他们伏法。
一年前,他与song在墨西哥为了救岑先生与岑太太时,与ICPO合作受了伤,M国调查局曾要求ICPO将他交出去。
但他们之前与ICPO有过合作协议,伤未好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更是将他们头头惹得极度恼火。
可是,又一年时间过去,他们还迟迟未抓到人,上头已经很不高兴了,所以那次,他们抓住了Song的未婚妻那边的防范漏洞,将人掳走。
人命关天,他不能不离开。
就算他不去,那帮人迟早也会找到他头上来。因为他们手上的资料根本没有卖给任何人,一分为二在他们手上。
一天找不到那份资料销毁掉,他们一天不安宁。
所以婚礼誓必要推迟的,推迟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没有底。
因为这次一但离开,会生什么样的变故他都无法预料到。
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但这是他与宋瑾行之前没有善了的事情。
他必须要离开。
可他那个任性又傲娇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让他在婚礼前跑掉?
她可是心情极好地给了他三个条件任选一的。
要么婚礼过后再走,要么带她一起走,要么分手。
“你一定要我选,我只能选分手。对不起,瑶瑶。”
这是他离开之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他还想对她说——
等我,等我回来。
可是,他怕,万一……
“瑶瑶,我回来了!”
这次,真的不会再丢下你了。
也不知在夜色中站了多久,他烟盒都空了才上车,离开。
—
这一晚,司徒瑶不知是什么睡着的,总之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为了小溪的婚礼,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反正她上班跟不上班没啥差别的。
两年前大学毕业之后,本来的计划是先结婚,然后夫唱妇随的,结果她可怜地被抛弃了。
生气,恼火,难受,然后她醉生梦死地过了半年,大哥看不过去了,将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然后把她丢到了XX局,成了个混吃等死的公务员。
反正她们办公室那些人,全都是跟她一样有背景有关系混二代、混三代,谁都不用笑话谁。
请几天假算什么呢?
她还想挂个职不上班,每个月照样领钱呢!
虽然那点钱连她一个包都不够买就对了。
不过,去那边上班倒挺好开心就对了,司徒瑶个性本来就是那种开朗活泼,男女通吃的类型。
每天上班闲着无事喝喝茶,打打游戏,下了班几个未成家的年轻人出去吃吃喝喝,一到假期就跟朋友开车到处玩,这日子倒过得不错。
要问她,为啥不到自家公司上班?她又不是欠管教,天天在哥哥眼皮底下晃有意思嘛?虽然二哥三哥依然宠她如初就对了。
要问她,为啥不回云锦集团做事?
她为什么要?为什么要?为什么要?
人家都抛弃她了,她还去他公司鞍前马后啊?她为什么要去触景伤情啊?
咳咳咳,当然,那家公司的总裁大人是云锦溪小姐,她的好姐妹。
但她不去就是不去,坚决不去。
上班一年多以来,她又交了很多的朋友,只要她想,每天饭局酒局各种局精彩纷呈,她甚至还可以穿着小吊带,画着浓浓的烟熏妆跟朋友玩到半夜也没人管东管西的。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没有男人的日子也过得挺爽的,不受拘束,想怎样就怎样。
可是,渐渐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觉得这种生活很无趣,一个人睡觉很难受。
心里莫名有一种很空,很慌,很没有安全感的感觉。
有一次与小溪她们一起吃饭,夏夏很慎重地提醒她——
“瑶瑶,你最近憔悴了很多。像花朵一样枯萎了,需要一个男人来滋润。”
那时候她还挺恼火的,“纪初夏,你才需要男人滋润。”
被男人滋润得珠圆润玉的纪小姐很得意地扬唇,“我每天晚上都有男人滋润啊。”
回到家后,她对着镜子照了很久,生自己与那几个有男人滋润的女人比起来,脸色确实差了很多,就连同样没有男人的姜恬气色也比她好,没有上妆的她苍白得像鬼一样。
那一刻,她无比地嫌弃自己。
想想也对,自从他离开后,她就开始缺少滋润了,然后像缺水的花朵一样越来越枯萎!
再这样下去,不用到30岁,她绝对成为一个人人笑话的黄脸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