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沫刚要开口,突然外面传来汽车的急刹声,陶沫疑惑的回头看了过去,却见三四辆面包车突然停到了饭店门口,哗啦一下,车门被拉开,二十多个手拿着钢管、染着头的小青年们来势汹汹的向着饭店冲了过来。
“啊!”随着服务员惊恐的叫喊声,二十多个小混混抡着钢管就打砸起来,噼里啪啦一通打砸,门窗玻璃直接碎了,吧台上的收银台还有后面摆放在架子上的酒水饮料,都在一通乱砸里破碎。
“你们是什么人?”陶老三脸色都变了,厉声喊了一句。
陶伟韬眉头一皱,却是认出了这群混混里的三个人,“刘麻子,你们干什么?不想活了!”
“呦,陶哥,今天找的就是你!”刘麻子阴森一笑,呸的一声将嘴巴里的香烟吐在了地上,表情狠戾一变,“给我打!”
呼啦一下,二十多个小混混直接抡着钢管向着陶伟韬打了过来,陶沫快速的一个后退比避让开,陶建裕也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吓傻的蒋睇英也躲到了一旁。
一声一声惨叫声响起,陶伟韬原本就断了右腿行动不方便,刘麻子等人是接了夏飞的命令直接来找陶伟韬的麻烦,这会也没有动其他人。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陶伟韬就被打晕在了地上,头破血流,最重要的是钱泗铭的命令是要废掉陶伟韬的命根子,所以刘麻子下手就注意了,估计那几脚将陶伟韬直接踩成了太监。
刘麻子看都没有看昏厥在地上的陶伟韬一眼,没有了钱少的照顾,陶伟韬屁都不是,孬种一个!
跟在夏飞后面,刘麻子也知道夏飞对陶沫的照顾,目光闪了闪,扫过吓傻的陶家几人,视线落在站在角落里的陶沫身上,清清瘦瘦的模样,面色微微泛黄,看得出日子过的并不好。
可是相对于瑟瑟抖的陶家人,刘麻子一眼看出了陶沫的不同,她太过于冷静了,柔和的目光宁静而淡泊,在这混乱的场面里,有些的格格不入,偏偏却让人移不开眼,什么时候陶平海那老实巴交的男人也有这么出色的女儿?
应该是遗传了陶沫她妈,再想到陶沫的成绩,刘麻子也没有再多看,对着四周的手下一挥手,“给我都砸了!”
“好嘞!”反正有夏飞的命令,再加上钱少在上面照应这,这群小混混立刻来了精神,再次抡起钢管对着饭店一通猛砸,从楼上到楼下,从冰箱冰柜到挂壁的电视和包厢里的空调,一个都没有放过。
砸完之后,一伙人上了外面的面包车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吓的脸色白的陶家众人,“建裕,你快报警!快报警!这都是什么人那!”蒋睇英看着一片狼藉的饭店,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一把拉住陶建裕的胳膊,“快报警!”
陶老三和陶建裕对望一眼,脸色都是阴沉阴沉的,这一打砸没有十万块重新装修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天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再来打砸第二次。
“伟韬,伟韬,你怎么了?”陶老三一家只是心疼被打砸的饭店,可是当罗娥看见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陶伟韬,顿时扯着嗓子嚎叫起来,一把扑了过去,“没有天理啊!这些不得好死的畜生!”
陶大伯和吓呆住的陶奶奶这也才回过神来,双双向着被打晕过去的陶伟韬扑了过去,陶奶奶更是心疼的直嚎叫,“大孙子,我的大孙子,你这是怎么了啊?”
如果说一开始陶老三一家还不明白为什么遭受了无妄之灾,可是看到被打晕过去的陶伟韬,还有什么不清褚的?肯定是陶伟韬在外面和人结了仇,结果对方来寻仇,牵累了自家的饭店。
“陶老三,我告诉你,这一次不管如何大哥家都要赔钱!”蒋睇英也顾不得面子了,恶狠狠的盯着地上昏厥的陶伟韬,如果不是这个罪魁祸,自家饭店怎么会被打砸成这样?这都年底了,什么生意都做不成了!这损失可就大了。
“这事等会再说,先将伟韬送医院去。”陶老三何尝不是将陶伟韬给恨的咬牙切齿,但是现在人还满头鲜血的昏迷着,说这些根本没什么用。
陶建裕虽然也厌烦陶大伯一家,但是这会也没有办法,只好和陶大伯一起抬着陶伟韬送到了自己的车上,看着空荡荡的没有了挡风玻璃的爱车,陶建裕恨不能将陶伟韬给直接丢地上,这前后算起来,修车和饭店的装修,没有十多万肯定不行,但是大伯一家又奸诈又小气,不要说十多万了,估计一两万都不会拿出来。
陶家一家人都急匆匆的送陶伟韬去医院了,没有人理会的陶沫倒落得一身轻松的向着不远处的门面房走了去,也不知道陶伟韬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镇上的医院倒不是太忙,陶伟韬送过来之后立刻就送到了抢救室,一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看着焦急等候在外面的陶家等人,“放心吧,病人都是皮外伤,头上的伤口缝了八针,好好养养就行了。”
“医生,我儿子真的没事?”大伯母一把抓着医生的胳膊,满脸的焦急之色,“之前流了那么多血,而且伟韬的腿断了还没有好。”
“病人是有点失血,不过没什么大碍,受伤的右腿又重新给接上了,不过这一次要好好在床上躺上一个月,冬天骨头难愈合。”医生说着说着,眼神愈加的复杂起来,张了张嘴,又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来,明显的欲言又止。
陶奶奶和陶大伯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之前陶伟韬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模样,陶奶奶扁着嘴巴,刻薄着满是皱纹的老脸咒骂起来,“那些天杀的小畜生,敢这么打我的大孙子,等伟韬醒了,让他通知钱少,将这些小畜生给扒了皮,让他们敢这么无法无天!”
“对,一定要通知钱少,伟韬可是钱少的兄弟,打了伟韬就那就是打了钱少,不给钱少的面子,老娘倒要看看那些小畜生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将我家魏涛打成这样,不赔偿十万块钱,老娘就不放过他们!”
大伯母附和着咒骂起来,已经想着等陶伟韬醒过来之后,如何报复回去!不单单要那些小混混磕头赔罪,还要赔钱!少了十万绝对不行!
“好了,都住嘴!”陶大伯尴尬的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医生,只感觉脸都丢尽了,陪着笑脸开口:“医生,那我们这就转到住院部去?”
“病人身上的其他伤都是皮外伤,可关键是……”医生皱着眉头,表情愈加的为难,看了看陶大伯一家,叹息一声,“打斗的时候,病人的下体受到了重创,只怕以后再没有生育能力了。”
陶大伯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医生,只感觉脑子嗡嗡的乱响,没有生育功能?
还在想着能要多少赔偿金的大伯母和陶奶奶这会也都傻愣愣的看着医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医生,难道医不好了?”陶老三还算冷静,不由急忙的开口,虽然说陶老三也看不起陶大伯一家,但是不管如何陶伟韬也是他的亲侄子,这会被人给打成太监了,陶老三脸色也异常的难看。
“已经没有办法医治了。”医生为难的摇了摇头,病人下体明显是被恶意踩伤的,不要说生育功能了,只怕日常的勃起都成问题,只能成一个摆设了。
“我的伟韬啊!”大伯母尖利的一嗓子嚎哭起来,疯一般的扑向了医生,又是捶又是打的怒骂着,“是不是你们医术不行?我的伟韬送进来还好好的,怎么就断子绝孙了!”
“我的大孙子!你们这些庸医,我要告你们!”陶奶奶也跟着嚎哭起来,抓着医生的胳膊扭打着,“电视上都说了,你们医生经常误诊,肯定是你们害了我孙子!你们不要想赖!”
医生知道病人家属肯定是接受不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将罪名给推到自己身上,一个不留神,医生的脸上多了三道血糊糊的抓痕,火辣辣的痛着,这让医生也冷了脸,“你们要胡闹就去找凶手胡闹,病人送进来的时候外生殖器已经受伤了,和我们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告就去告!”
“好了,大伯母,你不要闹了!”陶建裕不得不上前将母老虎一般厮打医生的罗娥给拦了下来,大庭广众之下的撒泼,真是丢脸丢尽了!
可惜大伯母和陶奶奶这会哪能劝得住,在走廊里是又哭又嚎,不停的咒骂打人的小混混,连同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给骂了个遍。
陶大伯一脸呆傻的站在一旁,断子绝孙了!他陶平江就一个儿子,可是如今他儿子却不能生孩子了!这让一生都好面子的陶大伯根本没法子接受。
活该!蒋睇英虽然心里头暗自高兴,可是面上倒是不显,假意的扶着又哭又闹的陶奶奶,平日里陶伟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子,就大哥一家将他当成了宝一样,整天放嘴上夸着,这下好了,得罪人了,被打断子绝孙了,活该。
闹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过来了,这才控制住了局面,陶奶奶和大伯母连同陶老三一家将陶伟韬送到了住院部。
“交钱?我儿子都被你们给误诊了,我没有钱!”刚到病房,听到护士来催住院费,大伯母一蹦三跳的指着护士破口大骂,“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害了我儿子,还想要钱!”
“不交住院费,那你们马上就出院吧!”护士也见多了这样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冷着脸看着撒泼的大伯母,直接将装有药品的小推车推出了病房。
“大嫂,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大哥,你先去取钱将住院费给交了。”陶老三同情的看了一眼说失魂落魄的陶大伯,这个时候和医院闹什么,又不是医院的错。
大伯母满肚子的火气都没处,这会看着说风凉话的陶老三,一把扑了过去,恶狠狠的抓着陶老三的衣领,“老三,伟韬可是在你的饭店里被人打伤的,你难道还想要撇清责任?”
陶老三直接被气乐了,自家饭店被打砸了,还一片狼藉的在那里,自己儿子的车也被陶伟韬给砸坏了,这会罗娥竟然还敢找自己要赔偿?
“大嫂,你这是什么话?”蒋睇英可不干了,冷着脸走过来,“就因为伟韬,我家饭店才被那些小混混给砸了,我没有找你要装修赔偿,你还反咬一口?不要以为你是大嫂就可以颠倒黑白!”
“谁说那些人是找我家伟韬的,说不定是你家陶晶莹在外面惹了祸,连累了我家伟韬,反正我不管,伟韬在你家饭店出了事,你们就要负责!”大伯母梗着脖子态度强硬,一副不赔偿绝不罢休的泼妇模样。
陶建裕阴冷着眼神看着无理取闹的大伯母,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查查到底是谁连累了谁,到时候该怎么赔偿,都让警察来断,大伯母,穷兄弟还明算账,到时候你可不要又耍无赖。”
“陶建裕,你这个混蛋兔崽子,谁让你没大没小的和我说话的!”大伯母其实多少有些的心虚,但是此刻又怒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着陶建裕扑了过去,“我看你这样还当公务员!没大没小、不尊重长辈,我要去找你们领导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是不是都是官官相护!”
陶建裕被气的脸色铁青,躲开大伯母的厮打,恨的咬牙切齿,大伯母这样的泼妇她真的能碰到政府去撒泼胡闹,到时候不管有理没理,自己肯定是要被训一顿,今年年底的评优是不指望了。
“罗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敢去政府闹,我绝对不放过你!”蒋睇英哪里能容忍罗娥这么欺负陶建裕,平日里因为好面子,又因为不屑和大伯母这样的泼妇计较,蒋睇英多少是让着她,但是今天是绝对不行的。
病房里,罗娥和蒋睇英直接扭打了在了一起,又是踢又是抓,还不时扯着头,可惜蒋睇英身材娇小了很多,根本不是罗娥这个粗壮泼妇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的落了下风。
陶老三这一下也着急而来,冲过去,一把拉住怒骂撒泼的罗娥,蒋睇英趁机还手在罗娥的脸上狠狠的抓了几下,还扇了一巴掌。
“陶平江,你还傻愣着做什么?你老婆都要被人给打死了啊!我不活了!欺负了我儿子又来欺负我!”大伯母吃了亏,这一下更是扯着嗓子叫骂着,即使她再泼辣,女人的力量终究比不上陶老三一个大男人。
“打什么,都给我住手!”陶大伯铁青着脸,砰的一脚将病房里的椅子给踹倒在了地上,看着打成一团的三人,眼神愈加的冰冷,“建裕,你在政府上班,认识的人多,你去报警,让派出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陶奶奶这一下也回过神来了,看着披头散,衣服都扯破了的两个儿媳妇,刻薄着老脸怒骂着,“你们这两个丧门星,就知道窝里横!要打出去打,吵到了我大孙子,我打死你们两个!”
陶建裕虽然很不想理会陶大伯一家的破事,但是自家饭店被打砸了,不管如何,总要查个清褚明白。
“大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报警,顺便和警察一起到店里取证。”陶建裕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那些人绝对是冲着陶伟韬来的,只可恨自家饭店遭受了无妄之灾,大伯一家要是不赔偿,到时候陶沫那套门面房就绝对不能分钱给大伯家。
心里头有了计较,陶伟韬先是拨通了派出所殷队长的电话,他毕竟是在政府里上班,平日里和殷队长也算是熟悉,之前还吃过几次饭。
“建裕啊,我这会在镇子上呢,有什么事?”殷队长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白天在县公安局的一幕,到此刻还让殷队长胆战心惊。
那可是荷枪实弹的大兵,冲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自己,那种肃杀冷血的气息,让殷队长想想都有些的后怕。
还好自己没什么事,可惜了卫仲霖还有那一批保安们,没有两三个月只怕都下不了床了,而且一个一个的大男人都被吓的屎尿都出来了,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殷队长想想就感觉到可怕。
卫少在潭江市嚣张霸道惯了,只怕这一次是真的阴沟里翻船了,那领队的操权既然敢动手,绝对就不怕卫家的打击报复。
“殷队长,要麻烦你一个事。”陶建裕深呼吸着,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车子,暴躁的一脚踢在了轮胎上,这才将傍晚饭店里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我马上就从医院回来,殷队长,你帮我打探一下伟韬这是惹到谁了。”
殷队长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给陶沫出气的,卫仲霖这事,不管如何都牵扯到了陶沫,看得出帮陶沫的那个男人可是非同一般,陶家人对陶沫是个什么情况,殷队长清褚的很,那个冷血肃杀的男人如果给陶沫出头教训陶家人一顿太正常了。
可是随着陶建裕的叙说,殷队长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个男人如果出面教训陶家人,出动的只怕还是那些大兵,绝对不会是手拿钢管的小混混,再想到钱泗铭如今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艾滋病,殷队长只感觉陶伟韬被打只怕有什么关系。
“行,你报警了,派出所自然会出警,三分钟之后我就到你家的饭店。”殷队长将手里头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也不知道陶伟韬得罪了哪路神仙,但是不管如何,钱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绝对不可能出面护着陶伟韬这个小跟班。
殷队长点了几个值班的民警,让他们先去陶老三的饭店,“你们先去拍照,顺便走访一下周边的邻居做个口供,我马上就到。”
独自上了警车,殷队长拨通了夏飞的电话,“夏老弟,问你一个事。”
“殷哥,不用说了,是陶伟韬的事吧?陶家人报警了?”夏飞这会正在钱泗铭这里,染上了艾滋病,钱泗铭就在家里没出门,夏飞只好过来看看,拿着手机走到窗口。
夏飞冷声一笑,“这事是我派人做的,陶伟韬那是活该,洪彩彩怀了钱少的孩子,结果被陶伟韬给生生打的流产了,这只是个教训而已,殷哥,你告诉陶家人安分一点。”
殷队长傻眼的愣住了,不由骂了一句脏话,“行,我知道了,那就这样,改天我请你吃饭。”
洪彩彩是陶伟韬的女朋友,殷队长是知道的,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会爬上钱少的床也不奇怪。
陶伟韬知道被戴绿帽子了会暴怒是肯定的,是个男人都要暴怒,但是将一个女人给打的流产,陶伟韬太禽兽了!
尤其是那孩子还是钱少的骨肉,殷队长揉了揉眉心,钱少让夏飞派人打了陶伟韬一顿只怕还是轻的,这破事!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位上,殷队长动警车直奔陶老三家的饭店而去。
两个民警正在饭店里拍照留证,余下两个正在外面询问四周的邻居录口供,殷队长将车停了下来,看着迎过来的陶建裕点了点头,“不抽烟了,今天抽了不少。”
殷队长看了一眼被打砸的一片狼藉的饭店,倒是有些同情陶建裕了,比起陶伟陶那不务正业的小混子,陶建裕可谓是成功人士了,毕业之后考上了公务员,为人处世也圆滑,在政府混的还不错,人际关系都挺好,只是陶伟韬得罪了钱少,陶建裕的仕途只怕也危险了。
“殷队长,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和殷队长走到了角落里,陶建裕低声开口,大伯一家是一毛不拔,即使能扣下陶沫那套门面房的钱,只怕大伯母也会闹的天翻地覆,说不定还会闹到政府去,陶建裕一想到这里头都大了,他再精明奸猾,面对不要脸泼妇的大伯母也没辙。
殷队长叹息一声,同情的拍了拍陶建裕的肩膀,这才将陶伟韬干的事给说了一遍,“不怪钱少怒,陶伟韬这一次的确太过分了,洪彩彩被打的流产还在医院躺着,钱少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孩子只怕是钱家人的心头肉,就这么没了,钱家能不报复?”
“陶伟韬这个畜生!”陶建裕脸色彻底阴霾下来,愤怒的咒骂了一句,现在他总算明白陶伟韬为什么会断子绝孙了!这根本是钱少的报复!
可是陶建裕想到更加长远,陶伟韬被打死了都是活该,但是自己也是陶家人,是陶伟韬的堂弟,这钱少如果迁怒,陶建裕一想到此,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水来,恨不能杀回医院将陶伟韬再狠狠的打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渣!他要死不要连累自己!
殷队长带着四个民警走了个过场,就开着警车回派出所了,这事陶伟韬是活该,陶家人只能认栽了,陶老三一家算是无妄之灾。
陶建裕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医院之后,陶大伯和大伯母、陶奶奶也都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陶伟韬是被钱少派人打伤的,之前他们还想着让钱少给陶伟韬出头呢。
“都是洪彩彩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大伯母阴毒着声音咒骂着,“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竟然敢背着伟韬偷人!否则伟韬怎么会得罪了钱少!”
“对,就是这个小婊子惹的祸,连累了我们伟韬!”陶奶奶一面咒骂一面哭,断子绝孙那!只要一想到这里,陶奶奶的泪水就忍不住的淌下来,扭曲着满是恨意的老脸,“这一次都是洪彩彩那个小婊子惹出来的,伟韬不能生育了,一定要那个小婊子赔偿!”
“妈,你少说几句,洪彩彩这会还在医院里住着,她怀的可是钱少的孩子,被伟韬给打掉了,洪彩彩不状告伟韬恶意伤人就算不错了。”陶老三阴沉着脸没好气的开口,被钱少厌弃了,陶伟韬还算个屁。
“她敢!”陶奶奶和大伯母同时愤怒的开口,可想到洪彩彩怀的孩子是钱少的,顿时两个人都偃旗息鼓的蔫了,倒是不敢真去医院找洪彩彩的麻烦。
蒋睇英更在意的是自家的饭店装修,看了看满脸郁气的陶大伯,“大哥,这事是伟韬惹出来的,我家算是无妄之灾,建裕的车子他已经找人让保险公司保修了,但是饭店的冰柜空调电视都被打坏了,玻璃门窗和桌椅很多都要重新弄,这笔钱该大哥你们来出吧。”
“我儿子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就找我们逼债!蒋睇英你还有没有良心那!”大伯母不敢找钱少的麻烦,此刻枪口对准而来蒋睇英,一顿叫骂,“以前伟韬带人去你们家饭店吃饭照顾你们生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分的这么清?反正要钱是没有!”
“大哥,你说呢?”蒋睇英实在懒得理会泼妇的大伯母,转而看向陶大伯,她就不相信大哥也能这么厚脸皮的赖账,“如果大哥没有钱,到时候陶沫那陶门面房卖了,直接将钱扣除掉也行。”
陶大伯脸色愈加的阴沉,闷着头不一言。
大伯母则是愤怒的瞪着蒋睇英,“我家伟韬看病还不知道要多少钱?蒋睇英你敢这么做,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家门口!陶建裕现在可是公务员,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好了,都闹什么?先等伟韬醒过来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陶奶奶这一次真不知道该帮着谁呢,干脆来个和稀泥,警告的瞪了瞪大伯母,“你敢去政府闹,害的建裕不能做人,我扒了你的皮!”
“还有你,伟韬还昏迷不醒的,你这个当婶子的就要逼命吗?钱的事以后再说,陶沫那里不是还有两万块吗,到时候拿过来你先将饭店给装修了。”陶奶奶只感觉自从陶沫放寒假回来之后,陶家就是诸事不顺,鸡飞狗跳的。
想到此,陶奶奶不由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诅咒着,“都是陶沫这个小贱人害的,不是她,那五十万赔偿金就不会丢,说不定就没这些事了!”
陶沫浑然不知道陶家因为陶伟韬得罪了钱泗铭的事情再次的鸡飞狗跳,陶老三和蒋睇英明白这装修的钱只怕要自己出了,心里更是将陶伟韬给恨上了,也将陶大伯一家给恨死了,两家人终于彻底的撕破脸。
褚若筠居住的四星级宾馆,清晨阳光穿透云层,冬日的早晨显得很是温暖。
“小姐,刚刚打探清褚了,操权的爷爷曾经是吴老的警卫员,给吴老挡了子弹牺牲的,操权的父亲在车祸里一把护住了吴老的孙子意外死亡了,无亲无故的操权算是被吴老给养大的,后来直接进了部队,后来被选进了锋刃,立过几次一等功,如今下放到百泉县算是镀金,背后有吴老护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快速的将打探的消息告诉给了褚若筠。
原来背后站的是吴老!褚若筠明白的点了点头,之前那个和卫仲霖起冲突的男人应该就是操权的战友,也难怪操权会给他出头,将卫仲霖给打了,卫家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褚若筠明白吴老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是当年据说吴老还是可以连任的,但是吴老却自愿给后辈铺路,将机会留给后面的年轻一辈,直接退居二线。
这些年吴老虽然不在实权的位置,但是这些战功显赫的老一辈,那是跺跺脚整个国土都要动一动的人物。
操家从爷爷到父亲都为了吴老家儿牺牲的,吴老会护着操权也不奇怪,褚若筠挥手让手下离开,还好得罪人的卫仲霖,想到董大师说让早上八点之前到展览厅集合,褚若筠也大步离开了。
董大师这一次一共选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褚若筠,一个是王涛,至于会选谁,董大师还没有下决定,不过在公盘结束之前肯定会有决断的。
早上七点五十不到,下了车的褚若筠大步走了过来,清晨金色的阳光里,褚若筠一身淡绿色的大衣,利落的牛仔裤,穿着平底鞋,若不是那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美丽,完全看不出如此清纯打扮的褚若筠是褚家最有中药天赋的大小姐。
董大师虽然还是孤僻的板着脸,散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但是看得出他对褚若筠还是很满意的,扎实的中药基础,为人处世也随和,完全不见大家小姐的娇贵,褚若筠勤奋好学,天赋也好。
“董大师。”褚若筠勾起嘴角柔和的笑着,原本披散的黑直长利落的扎了起来,整个人都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嗯。”冷淡的应了一声,董大师订的时间久八点之前,但是他更喜欢守时的人,这一点褚若筠就做的很好。
其实为了可以成功的拜师,褚若筠派人详细的打探了董大师的生活习惯和性格,绝对是有备而来。
王涛也没有迟到,只是比起褚若筠迟了*分钟,大咧咧的笑着打招呼,“董大师,褚小姐,早。”
董大师冷着脸转身就走,褚若筠对着王涛笑了笑,王涛也不在意董大师的孤僻,三两步的就追了上去。
“小丫头,怎么这么迟?”老头子还是那一副灰扑扑的棉袄,戴着脏兮兮的毡帽,看起来和街上的流浪老头没什么不同。
但是若是仔细看就会现老头一双眼透明而锐利,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身体比起很多中年人都要好。
“师傅,这才七点半,我六点就起来了,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陶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冬天,六点钟起床已经算很早了,天还蒙蒙亮呢。
“你看看你这营养不良的样子,说是医生有人相信吗?谁敢让你看病?”老头子哼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陶沫认命的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啃馒头。
药材公盘进行到了后期,除了最开始的药材买卖,到专家门诊,最吸引人的则是每一次公盘举行的珍稀药材拍卖和赌药玉。
老头子步子大走的急,陶沫啃着馒头快步追着,这一点撞到人,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董大师三人,陶沫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馒头,笑着打招呼,“呦,董大师,早。”
董大师生性古板,平日里最看不惯年轻人吊儿郎当的模样,否则陶沫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第一关的考核,只是因为第二关考核迟到了,关键那还不是陶沫的原因,董大师却还是直接否决了陶沫。
这会看着她一手抓着馒头啃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董大师顿时不悦的皱着眉头,一个如此不严谨的人,即使再有天赋也不会是一个好的炮制师,看都不看陶沫一眼,董大师直接越过陶沫就走。
“那个你别见外,董大师就这脾气。”王涛白胖胖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快速对着陶沫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快步追上先走一步的董大师。
“小丫头,你看姓董的会选择哪个为徒弟?”老头子笑眯眯的看向陶沫,感觉陶沫的心性很对自己的味口,虽然没有被董大师选上,却没有丝毫怨恨,心态平坦随和。
其实老头子心里头明白的很,以姓董的那一板一眼的性子,只怕会选择褚家那丫头,可惜了,褚家那丫头的确有天赋,但是心性不行,反而是刚刚跟着跑的那个小胖子,一双眼清明透亮,倒是个单纯性子的人。
“反正不会选择我。”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巴里,陶沫笑着一耸肩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褚若筠。
不得不承认褚若筠的确是个天才,有天赋、有头脑、有家世、还勤奋还漂亮,再看褚若筠一扫高傲的态度对董大师恭敬的模样,她会被董大师选中也不足为奇。
“有老头子我教你,你还得陇望蜀?”老头子没好气的一瞪眼,一巴掌拍陶沫的后脑勺上,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还不快跟上!”
专家门诊那边的确还是人满为患,但是不得不承认药材公盘最*的地方而是每一次公开展示拍卖的各种珍稀药材,今天不少专家和中药界的商人都到了展示区这边,很多时候赌的就是运气,赌的是个人的眼力。
“那些百年以上的老药材赌的就是药性有没有流失。”拍卖会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但是不揣个上百万,估计没有人敢来这里。
毕竟这些珍贵的年份久远的药材都价值不菲,当然,也有买走了手,转眼数百万就打水漂了。
陶沫此刻看的正是暗投的药材区,每一个株药材都精心的装在木盒里,外面罩着透明玻璃罩,只能隔着玻璃观察。
若是想要投,可是记下药材的编号,写上自己暗投的价格,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就看谁的价格最高了。
“小丫头,看看这边的药玉,能赌涨一个,你欠的债就能还清了。”老头子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在一排一排的矿石前走着。
赌石界有句俗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赌石切出翡翠来,那自然就是涨了,而中药界也有赌玉一说,只是这却是药玉。
百万年前,在地球东南部那些被植被覆盖的茂盛丛林里,植被丰富却也瘴气弥补,这些无人森林人烟罕至,据说曾经有很多年份久远的珍稀中药材,可是随着地壳的运动,曾经生过一次大的地震。
数十万公顷的森林被埋入到了地下,和矿物一点一点的融合,很多珍稀的中药材都融入到了矿产之中,几十万年的时间之后,渐渐的矿物和药材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今天的药玉。
据说药玉之中最珍贵的就是玉髓,虽然不到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玉髓一滴都是价值连城,关键是有市无价。
赌药玉那是有钱人的玩意,只怕普通的中药师只听过药玉,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而这些摆放整齐的矿石标价也是惊人,价格最低的一块不过碗口大小,标价却是三万五。
“陶小姐,也想试试水?”褚若筠正拿着强光手电在仔细鉴别眼前的一块石头,似笑非笑的向着陶沫打了一声招呼,看似表情柔和可亲,可是那眼神却透露出高高在上的骄傲和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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