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任老夫人病危的情况,整个考察组的任务暂时停止下来了,考察组里有中医界最优秀的专家教授,所以这边消息一传过来程教授、马教授和小陈教授连同其他五个教授都直接被直升机接去了石溪市。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越野车快速的开出了依兰村,直奔川渝而去,考察组暂时的安全全都交给了操权负责。
操权看了一眼窗户外,三三两两的考察员凑到一起低声交谈着,昨晚上直升机突然过来接走了三位带队教授,刚刚姚文峰也褚若筠也跟着离开了,这让考察组的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姚文峰和褚若筠也都跟着离开,怎么乔部长没有让陶丫头过去?”皱着眉头操权闷声开口,有些为陶沫抱不平,陶沫的医术其他人不清楚,乔部长绝对是知道的。
任老夫人突然病重,怎么说也该让陶丫头过去,可是乔部长这边却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摆明了是不相信陶沫,这让操权有些的不满,毕竟陶沫之前可是用心医治乔甯被烫伤毁容的右脸。
“乔部长是在保护陶沫。”陆九铮沉声开口,他一直在部队,而且全权管辖锋刃,不过陆九铮是归最上面那一位领导,所以看似没什么勾心斗角,但是陆九铮的大局观却远远强过操权。
看着操权瞪大了一双眼满脸的不解,可是又不敢再次问陆九铮的窘迫模样,陶沫不由笑了起来,开口解释道:“任老夫人身份特殊,虽然说是病危,不过应该不可能这么严重,任老夫人自己就有专属的保健医生,而且程教授他们这些中医界的国手御医都过去了,我身份根本不够资格给任老夫人看病。”
乔部长虽然清楚陶沫的医术极好,但是她毕竟太年轻毕竟没有名声,她冒然出手给任老夫人治病,即使治好了,却等于得罪了所有中医界的前辈,这对陶沫日后的展并不好。
再者如果陶沫没有治好任老夫人,或者是治疗过程里出了任何的差错,那这个责任陶沫根本背负不起,所以乔部长不让陶沫过去绝对是出于保护陶沫的用意,如果今天是季石头在这里,陶沫最多也就跟在季石头后面去旁观学习。
“那他们要是看不好?不是平白无故的耽搁了任老夫人的病情?”操权此时倒是明白了一些,但是依旧有些的无法接受,就因为陶沫年轻,就因为她的名声威望没有那些老一辈的国手御医强,所以陶沫只能留在考察组驻地,这算什么事!
“操大哥,你以为任老夫人的那些保健医生都是摆的好看的?”陶沫不由笑了起来,她还真不知道操大哥对自己的医术如此的推崇。
陶沫医术好更多的因为上辈子她也是最上面那一位的专属医师,所以有任何的问题,那些国手御医都丝毫不保留的教授自己,没有半点藏私,陶沫听得多、学得多所以经验就丰富了。
“报告!”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大兵的声音,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陶沫三人快速的开口:“报告操团长,村长刚刚派人来门口救助,说村子里有郝家和焦叫闹起来了,几十号人要打起来了,村民拉不住,要出人命了,村长想让我们出面帮忙控制一下局面。”
听到这个情况,操权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黝黑的脸上面色凝重,沉声开口:“立刻让今天休息的三队跟我过去一趟。”
之所以将依兰村作为考察组的驻地,就是因为这里距离戈壁最近,而距离川渝县城却足足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非常好监控,依兰村不少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但是村子里还是有七八百户两千多人,这要是真的闹事了,村长管不了,操权肯定要派人过去控制局面,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陶沫和陆九铮也跟着一起过去了,远远的,就看见村子里不少人都围拢在空地上,喊叫上、吵闹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是彻底乱了,也难怪村长会找考察组求助。
“你这个有人生没有养的小贱人,我们潘家养你到了十六岁了,你还想怎样?今天你不嫁也得嫁!还想赖在焦家一辈子?”头花白的焦奶奶此时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阴厉着眼神,一手指着站在古井前的潘蓝蓝就是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小婊子,你不嫁出去马上就给我滚出焦家,我们家的粮食就是喂狗喂猪了,也不给你这个小婊子吃!”
“我说蓝蓝,你看你留在焦家也是惹人嫌,你跟了我,生了娃,至少我们郝家不会嫌弃你!”站在人群前面,一个四十来岁,个头不足一米七的矮个男人猥琐的笑着,下流的目光不断在潘蓝蓝鼓鼓的胸口上看着,表情愈加的下流而淫邪。
焦奶奶骂累了,此时直喘着粗气,同样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扁扁的嘴巴紧抿着,看得出她不但厌恶倔强的潘蓝蓝,对一旁的猥琐男人郝二癞同样很是痛恨,只是郝家这一次来了十多个人,焦奶奶也不敢对他们撒泼。
“好了,有话好好说!”村长拦住还要叫骂的焦奶奶,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这些骂人的话都不堪入耳,也不看看四周还有许多懵懂的小孩子。
“说什么说?”焦奶奶一把甩开村长的手,干瘪的嘴边噼里啪啦就是一阵骂:“这是我们焦家的事,村里也管不到!潘蓝蓝这个小贱人,她害的我们焦家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我这个老不死的给她偿命那?”
被焦奶奶喷了一头一脸的口水,村长也实在拿年纪一大把的焦奶奶没办法,皱着眉头,火大的厉害,偏偏这是焦家和郝家的家务事,又牵扯到了陈年旧怨,村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目光扫了一眼泼辣的焦奶奶,村长不由对着一旁蹲在地上的男人怒斥起来,“焦运良,你还是不是男人?今天这事你是焦家的顶梁柱,你说该怎么办?”
这边村长话音刚落下,一旁的郝二癞就不同意了,梗着脖子就叫嚷起来,“村长,你这是拉偏架是不是?焦家欠我们郝家一条人命!我们郝家让潘蓝蓝来赔,这是天经地义!否则你让焦家将我妹子还出来!”
“就是,说什么外出打工去了?骗谁呢!我看我小姑子就是被你们焦家人给杀了!否则有谁打工一去十年不回来的!”站在郝二癞身边的是他大嫂,粗壮的身体向前了两步,恶狠狠的瞪着焦奶奶,“老不死你,你把我小姑子给还回来,我们郝家人立刻就走!否则今天就一命偿一命!”
“对!杀人偿命!”
“妈的,焦家不要以为我们郝家没人了!杀了我们郝家姑娘,还说打工了,呸,我看你们焦家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没一个好东西!”
这边郝家人都愤怒的叫嚷起来,一个一个凶悍着表情,似乎焦家人不给出一个说法来,今天就要焦家的人血溅三尺!
“骂什么骂!你们郝家是什么好东西,村子里人人都明白,男的都是些二混子,好吃懒做!女的都是些不守妇道的小贱人!郝丽丽嫁给我们家焦运良,天天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焦奶奶也怒了起来,此时声音尖利的刺耳,一个人倒是和郝家众人吵的不相上下,“田里地里根本不去一下,郝丽丽这个懒鬼,连内裤都是我儿子洗的!身上来月经了,床上弄的红红的一片,她照样在村子里溜达和男人鬼混,我们焦家娶了郝丽丽,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她回来照顾孩子的,可不是娶个老太回来供着!”
郝家人在依兰村的确没有好名声,平日里郝家的小孩子也都有些小偷小摸的,谁家如果说了一句,郝家人就能上门吵,没脸没皮的,让村子里的人都避而远之。
当年,焦元的父亲焦运良因为要抚养潘蓝蓝,他妻子一怒之下和焦运良离了婚,丢下只有四岁焦元就走了,当初焦运良身边的焦元只有四岁,而潘蓝蓝只有三岁,焦奶奶掉钱眼里去了,根本不可能给焦运良带两个孩子。
没有办法之下,焦运良只好娶了郝丽丽,图的就是他下地忙的时候,郝丽丽可以帮忙照看两个孩子,郝家名声的确臭不可闻,郝丽丽年轻的时候依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村子里稍微好看一点的男人就勾勾搭搭的,别说下田干活了,寻常家务事都不沾手。
这样好吃懒做又水性杨花的女人,村子里的年轻男人最多和她玩玩,怎么可能娶回家?就算他们想要娶,家里父母也不可能同意的。郝丽丽的名声也就这样坏了,偏偏她无所谓,依旧处处勾搭男人,弄到钱了就去川渝县城买衣服买化妆品。
可是随着郝丽丽年纪大了,三十多岁了,农业机械化大生产在全国展开,依兰河的水流量年年下降,村子里的生存条件也越来越艰难,不少男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男人,家里孩子老婆都养不活了,哪有闲钱和郝丽丽鬼混,就这样郝丽丽一下子就没有钱了。
郝家家风不正,家里头的几个男人都是二流子,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不务正业,郝家大哥娶的又是个母老虎,别说家里头的钱了,就是家里头的米粮和油都锁在自己柜子里,绝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所以郝丽丽每天都吃不饱,更不说买衣服、买化妆品,被逼的无奈,郝丽丽也想要嫁人了,可是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作风还不正,谁愿意娶个破鞋回来。
刚好焦运良带着两个孩子,村子里就算是离婚的女人也不愿意当两个孩子的后妈,就这样郝丽丽和焦运良走到了一起,结果别说照顾两个孩子了,郝丽丽结婚之后恨不能让焦运良把她当成孩子照顾。
平日里一不顺心就拿两个孩子出气,不是掐就是拧,两个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焦奶奶年轻时就是个泼妇,哪里看郝丽丽作践自己孙子,直接骑郝丽丽身上将她打了一顿。
后来郝丽丽也现了,如果她打的人是潘蓝蓝,焦奶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郝丽丽就愈虐待潘蓝蓝。
从六岁开始,潘蓝蓝就学会洗衣服扫地,站在板凳上洗菜切菜做饭,焦运良这个父亲平日里都要忙着农活,根本不清楚家里头的情况,即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他也想过要再离婚。
偏偏郝丽丽那就是癞皮狗,好不容易找到了焦运良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养着自己,天天虽然吃的不够好,但是多少能填饱肚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她哪里肯离婚,赖在家里不走,焦运良也没有法子。
就在潘蓝蓝七岁,焦元八岁的时候,郝丽丽突然失踪了,不过焦奶奶对人说郝丽丽是嫌家里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川渝勾搭了一个野男人跑出去打工了,对于这个说法,村子里的人都相信了。
毕竟焦家虽然能吃饱,但是也就温饱而已,多余的钱是一点没有,两个孩子要吃饭穿衣,郝丽丽还要吃好的,焦运良一个男人能支撑起这个家就算不错了,所以郝丽丽受不了苦跟着野男人跑了太正常了。
“潘蓝蓝和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陶沫倒没有挤到人群前面,而是站在后面向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低声询问着,只感觉依兰村不大,可是这里头的关系倒是复杂的很。
陶沫之前只以为焦元和潘蓝蓝是亲兄妹,一个跟着父亲姓,一个跟着母亲姓,谁知道刚刚听村里人一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妇女估计平日里也是个喜欢碎嘴的人,这些事村子里人都清楚,根本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这会儿陶沫一问,妇女顿时来了兴趣,快速的开口:“你们是外来的,所以不清楚,潘家和焦家可是生死对头,你看郝二癞家里一来就是十几个人,为什么焦家就两个人,那是因为焦家的人三十多年前都死的差不多了。”
依兰村算是与世隔绝的村子,当年依兰河水丰富的时候,村子规模最大,足足有七八千人,是整个川渝县最大的村子,但是随着环境越来越恶劣,村子里的生存条件也越来越艰难,依兰村就渐渐没落了。
三十多年前的时候,焦家和潘家算是村子里的富户,两家人口又多,而且虽是两姓,但是却像是亲兄弟一样的亲密,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惹焦家和潘家。
焦奶奶的丈夫当年的焦老头和潘老头因为靠种田为生太艰难,就带着两家的男人外出找钱,估计是找到了财的路子,两家的生活是越来越好,让村子里的人都嫉妒的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