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义正词严地高谈阔论,藤彦堂唇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只要给她足够多的钱,这个女人就会背叛自己的家人。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自己的私欲,让了解她本来面目的藤彦堂听不下去了。
念在她好歹是个女人,藤彦堂本想给她留几分薄面,但实在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装腔作势,便无情地戳破骆冰脸上的那张面具。
“骆大小姐,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这样了吧!”藤彦堂阴冷深邃的凤眼幽幽一转,流露出的清辉动人心弦。他将唇角的弧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从他微微而笑的面部表情实难看出他的真实情绪,他脸上的这张才是真正无懈可击的面具。
“你之前所做的是再帮我,不过也是在帮你自己。你妹妹长得那么漂亮。又有那么好的教养,几乎夺取了你父亲所有的注意力,你心里不是一直很怨恨嫉妒她吗。怎么样,你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背叛了他,在他落魄的时候有你在身旁,他是不是意识到你这个大女儿的重要性了?”
心思被戳穿,骆冰再也难以维持身上的那份矜贵,双眼蒙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没错,她是讨厌家里的那个异母妹妹。
自从骆悠悠出生,她在那个家里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父亲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妹妹身上,甚至有时候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当她是个透明人一样。
妹妹长得比她好,得到的东西也比她好。她实在不甘心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所以她会让家里人意识到,关键时刻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
骆冰咬碎满口银牙。握紧的粉拳放在桌子上重重捶了一下。
她用猩红的双眼怒视神情怡然的藤彦堂,低吼道:“藤彦堂,你不要太过分!”
藤彦堂神情无辜,收钱背叛亲人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骆冰坚决的恨声道:“我不会再帮你了!三年前的事——你想都别想!”
以前为藤彦堂做事,她承认掺杂了自己的私心。但是她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三年前的案子,一旦真相大白。她父亲落的下场不只会是走投无路那么简单,恐怕将会万劫不复……
藤彦堂看着她,目光充满怜悯,“你告诉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这个女人真够笨的。
他在她面前提起三年前的案子,可他从来没说他怀疑苏青桓是无辜的,更没有说幕后真正的凶手是骆骏。
骆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显然是不打自招了。可能她还知道一些当年的隐情,比如骆骏当年坐上总会长这个位置用了某些不光彩的手段。
意识到自己掉入了藤彦堂的语言陷阱,骆冰的神色剧烈得一变再变。她充分暴露出女人的脆弱,整个人慌作一团,心乱的不知所措。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只诱人的恶魔,不知不觉间就迷上他的猎物啃噬掉。
骆冰明知自己不该受他蛊/惑,但试问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逃得过他的魔掌?
她放下姿态,向藤彦堂摇尾乞怜,“彦堂,我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吧!我爸爸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已经不是沪市商会的总会长了,他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再当你们的绊脚石了!”
骆冰越是这样,就越是能让藤彦堂意识到一件事实——
三年前老会长的死,果然跟骆骏有关系。
藤彦堂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就算我想放过他,你觉得我大哥会放过他吗?就算我大哥会放过他,你觉得苏青桓会放过他吗?”
骆冰神情惶恐,大脑随着快速转动的眼珠运作起来,“苏青桓现在被关在监狱里,他什么也做不了。今天的事,只要你不跟荣爷讲,荣爷就不会知道……”
藤彦堂轻声嗤笑:“骆大小姐,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天知地知,别人就不知道了吗?”他面色一冷,又继续说,“还有,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我不会出卖自己的亲人,更不会出卖兄弟朋友。”
骆冰恐惧的双眼里弥漫了一层绝望,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她惶惶然仍没意识到……
骆冰回过神来,才现对面的座位空荡荡,藤彦堂已不知在何时走掉了。
她抱起微微颤抖的双肩,炎炎夏日中她竟恍惚有种置身冰窖的错觉,身体遍布寒意更是毛骨悚然。
她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无情的男人情有独钟呢!
……
今儿个香菜和老渠合伙开的布行正式开张。
从玛丽餐厅出来,藤彦堂便赶往兴荣道,老远就听到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走近时看到满地开花的炮竹,还能闻到滚滚的硝烟中带着的浓浓的火药味道。
藤彦堂将金灿灿的招财猫托在手中,摇了摇猫的爪子,凤眼中漫开轻轻柔柔的笑意。
他带来的礼物,也不知香菜会不会喜欢。
锦绣布行新开张。
挂着大红绸子的招牌下,老渠拱手对前来道贺的街坊邻居表示谢意。
布行虽小,门面却十分气派。
崭新的朱色木匾上刻着“锦绣布行”四个大字,用金漆勾勒。招牌的边上的竹竿还挂了一个红色的布幡,像一面小旗帜在烈日下随着灼热的风摆动,又像是一团在空中燃烧的烈火。
店门的左边钉了一块长方木牌,上头如下所示:
“同行莫入,面斥不雅”。
店门的右边是一道很宽大的玻璃橱窗,几乎占据了一堵墙的整面。橱窗似乎是嵌在墙壁里,立在窗前根本看不到店内的情形,定睛细瞧的话不难现玻璃橱窗的背面是两道可以随意开合的木门。
也不知这玻璃橱窗是做何用处,里面空空如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