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彦堂脸色蓦地一变。
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荣鞅和马峰都清楚,爹娘的话题,对自幼失去父母的藤彦堂来说就是一个禁忌。
已经闹僵了,以免不愉快大肆散开,马峰忙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哥、彦堂,我们也该回去了。”
荣鞅一看天色,不知不觉间竟快到中午了。
荣记三佬起身告辞,见香菜要跟着他们一起走,苏青鸿觉得有些扫兴。
“丫头,你不留下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香菜与藤彦堂十指相扣,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我当然是跟我亲爱的一起走啦!”
她还真是演不腻。
香菜和藤彦堂一起上车。
车开远之后,藤彦堂无情甩开香菜的手,“这都走远了,你还演给谁看呢。”
敢情他之前表现的一切都是演技,那他之前说过的话也都是假的咯!
香菜一阵气闷,气藤彦堂太会装,也气自己差点一点儿就相信了他的话!
果然相信什么都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
“我说藤二爷,你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香菜觉得自己吃了一次大亏。
藤彦堂阴阳怪气道:“哟哟哟,这会儿怎么不叫我亲爱的了?”
“演都演完了,还叫你亲爱的,叫给谁听呢?藤二爷您该不会还入戏着呢吧?”
藤彦堂冲她温柔一笑,画风忽的转变,只手钳着她的下巴,“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跟苏家的人走得这么近,还都吃到一张桌子上去了,这一回要不是被我们撞见了。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瞒到底,嗯?”
就为这事儿生那么大气,值得吗?
香菜大力反抗着他,却怎么也掰不开他那只手。
“疼疼疼——”她感觉下巴要被这个男人捏碎了,口齿不清地说着不认错的话,“我交什么朋友,跟你有关系吗!”
“你在为荣记卖命。跟那个日本人不清不楚也就罢了。这一回要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要被苏青鸿拉上他那条船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跟你们的船比起来。苏家的船是最结实的。啊呸——”香菜往他手上吐口水,终于把自己的下巴从魔掌中解救了出来。
藤彦堂将香菜的衣裳当抹布,擦掉手上的口水,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既然如此。你何必让我假扮你的男朋友,直接答应了苏青鸿。当她的孙媳妇儿不就妥了?”
“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
藤彦堂定定的看着她,实在听不出她这话中有几分真假。他倒是希望香菜将这一招用在他身上,当然,这也是他对她正施展的一招。
苏青鸿那个老家伙嘴巴紧的很。让藤彦堂打探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沪市商会总会长的委任状一直没动静,如果这个位置最终真的会落在苏青鸿手里,他觉得苏青鸿不是一时兴起要当这个总会长。那老家伙肯定有别的目的。
等等,好像也不是没打探出线索……
苏青鸿说了一句。“我在沪市打拼的时候,估计你爹娘还没出生呢”。也就是说,在三四十年以前,苏青鸿来过沪市。
在此以前,藤彦堂还真没听说过类似传闻。这会不会跟他这次来沪市的目的有关呢?
藤彦堂若有所思了一阵,忽而瞥着香菜,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点酸味儿,“你跟苏家的关系那么好,那你知不知道苏青鸿来沪市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哪知道。”
“你跟苏家的关系那么好,你居然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帮着他们瞒着我们?”
香菜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你能不能别老拿我跟苏家说事儿,我跟苏青鸿统共就见过三次面,每次都闹得不愉快,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掏心掏肺!”
“是吗?”藤彦堂严重怀疑,“统共见过三次面,啊,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他会让你当他们家媳妇儿?”
关于这一点,香菜无言以对。
不过她有一个惊人的现,这一路上藤彦堂对她阴阳怪气,从始至终都吊着个脸,刚才还跟灰化肥一样黑了一下——
这种种的种种,都在向她表露一个迹象——
“你是不是吃醋了?”
藤彦堂愣了一下,以为然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掩饰的味道。
“我吃醋?我吃你的醋?你别做梦了好吧!”
“诶哟,刚才在苏家对我甜言蜜语的那个是谁呀?”香菜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那是你逼我的好不好!”
“我逼你?我逼得动你藤二爷?说出去看人家笑不笑话你!”
两人气哼哼地占据一边的车窗,都看向窗外,谁也不理睬谁。
香菜就不明白了,这男人堂堂正正的承认喜欢她,有那么难吗?
前头开车的小北看着他们二人闹别扭,心里有点为他们着急,心想着要不要推他们一把。
他想起前两天下雨那一日,香菜来百悦门找过藤彦堂的事,于是当下跟藤彦堂提起,“二爷,前两天下雨,香菜姑娘好像去百悦门找过你。”
“有这事儿?”藤彦堂的眼神如是问。
香菜斩钉截铁地作出回应,“小北,你肯定认错人了!下雨那天我一直在家里睡觉,根本就没有出过门!”
小北有些委屈,就算香菜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他也不会认错好不好……何况当时说话的声音,确实是香菜无疑。
香菜跟藤彦堂他们在百悦门附近分道扬镳,临走的时候还被藤彦堂嘱咐了一声,今晚一定要去上班。
荣鞅和马峰的车就跟在他们后头,这一路上,马峰将香菜让藤彦堂假扮男友的事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向荣鞅表示自己如何也没想到苏青鸿会看上香菜那样的野丫头。
下车之后,荣记三佬一路来到百悦门的办公室。
藤彦堂察觉到,自从跟苏家的二老爷苏青桓见了一面之后,荣鞅就有一点魂不守舍。
到了办公室,他问:“大哥,你跟苏青桓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
在牢中度过三年的时光,也算是苏青桓咎由自取。荣鞅跟他一样都是受害人,失去的远远比他要多。他们荣记那么诚恳的送去那么多大礼,苏青桓该不会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和歉意吧?
见荣鞅迟迟不说话,马峰有点着急,“大哥,苏青桓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错,他说我父亲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他害死的,但并不是因为沪市商会总会长之争……苏青桓没有向我透露,不过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是他在调查一件什么事,说我父亲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等到他查出这一点的时候,我父亲就遇害了。他觉得这不是巧合,是有人不想让我父亲告诉他真相,他提前采取了手段……”
藤彦堂听得神色肃然,“到底是什么事?”
“我也有问过苏青桓,他说不方便向我透露,他害了我父亲,不能再把我卷入其中……”
藤彦堂和马峰面面相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