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笑着说道:“田省长、张书记、马市长、王书记,刚才我骗了各位领导,其实昨晚我根本没有到工业区去调研,而是坐在电脑前上网。所以,先请各位领导原谅我刚才撒谎,我再向各位领导道出实情。”
田玉青带头笑起来,张正阳与马明昆和王惠安也跟着笑了。
马明昆笑道:“小徐,我们想听实情,所以我们只好原谅你喽。”
田玉青道:“我们洗耳恭听。”
“谢谢各位领导。”徐浩东道:“我来云岭市上任以后,对经济方面和环保方面一直是表面对付暗中重视,我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这两家企业此次主动跳出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出手机会。但是,这两家企业却是我云岭市的龙头企业,无论是产值、出口、税收和用工人数,都是我云岭市的第一和第二,如果这两家企业撤资走人,其他同业外商将会跟风而走。所以,我虽然早就想对这两家企业出手,但一直是犹豫不决。”
顿了顿,徐浩东继续道:“这日本人和韩国人懂一点咱们中国的三十六计,我细思一番,现他们连用了三十六计中的十个计,金蝉脱壳、瞒天过海、树上开花、暗渡陈仓、偷梁换柱、无中生有、声东击西、连环计、苦肉计、走为上计。归根到底他们就一个目的,撤资走人。”
张正阳笑着问道:“玩计谋,咱们中国人是他们的祖宗,你说,你打算用什么计呢?”
徐浩东笑道:“我就一计,将计就计。”
田玉青道:“小徐你继续说。”
徐浩东道:“各位领导,我想先借用一句老话说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两家企业进驻云岭都已有二十多年,在云岭市的人脉关系已经盘根错节,咱们的干部队伍中难免会有人向着他们。他们耍的是阴谋,那我就陪着他们玩玩,既玩阴谋,也玩阳谋。所以为了保密,我才玩了一夜的消失,我说我去工业区调研,其实就是为了迷惑他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田玉青兴趣盎然地问道:“小徐,什么是阴谋?什么是阳谋?”
徐浩东道:“他们不是想走么,我的阴谋就是一个字,拖,想走可以,但得有个说法,总得留下点什么。我的阳谋就是两个字,明拖,公开的公然的拖着,要走也得把他们拖瘦了再让他们走。”
田玉青笑着问道:“你的阳谋具体怎么操作呢?”
徐浩东道:“双方冲突斗殴,只是一个治安案件,顶多一二个月就过去了。但双方均有人受伤,而且是重伤甚至还有致残的可能,所以这是一个刑事案件。刑事案件么,办起来就需要时间了,公安立案侦查,还有检察院和法院,走完所有程序,最多能拖个一二年,现在不是说要跟国际接轨么,国外办个刑事案件能耗时三年五载,我这一二年已算是很有效率了。”
田玉青嗯了一声,“说,把你的招都说来听听。”
徐浩东道:“我还有两招,一是请省环保厅派人进驻查污,理由是以前罚得太轻,这次的目的是重罚。二是派税务局和审计局清查帐目,理由是偷税漏税,目的也是重罚。”
思忖了一会,田玉青道:“我有两个问题,一,其他同类外企撤资走人怎么办?二,那是日本人和韩国人,涉外问题如何应对?”
徐浩东道:“留得住留不住其他外企,取决于我们是否正确处理这两家外企,如果我们软弱,反而留不住其他外企,只要咱们软硬兼施,有理有节,其他外企便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说到涉外问题,我倒觉得这不是涉外问题,外国人和外国人在中国人的土地上打架,和中国人无关,而与中国的法律有关,咱们用法律解决问题,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反对。”
田玉青笑了笑,却扭头问道:“你们三人怎么看呢?”
王惠安道:“招是损了点,但我认为比较合适,以毒攻毒么。”
马明昆道:“不错,我看可以一试。”
张正阳道:“我支持,不过,下面那两位领事怎么应付,这是一个问题。”
田玉青重又看着徐浩东。
徐浩东道:“好酒好菜侍候,虚与委蛇,以礼相待。”
田玉青思考了一会,微笑着道:“小徐,照你如此说来,我们这些家伙是不是不该来啊?”
“这个么……”徐浩东犹豫,其实这犹豫是装出来的。
“有话就说,实话实说。”田玉青摆了摆手。
徐浩东道:“领导们站得高看得远,当然应该重视这个事件,不过,不过有时候也会把小事办成大事,简单的事办成复杂的事。我们下面的人呢,面对的事太多太广,有时候需要直线思绪,最好是把复杂的事办成简单的事,以便提高办事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