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快六点钟了,他来到家中的时候,妻子王玉凤已经到家了。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准时?”刚跨进门,王玉凤就讥讽地说道。
“今天我高兴,一高兴就想回家,所以我就将一些应酬推了。”游金可说罢,手包一丢,坐在了沙上。
王玉凤在地委办公室财务科上班,任副科长,身材苗条,凹凸有致,脸蛋白里透红,翘嘴唇,两排牙齿整齐雪白,尤其是两条粗黑辮上时常别着两支带着水红色桃花别针,看去就如一朵鲜美的野花,虽然三十三岁了看去却只有二十五六岁,楚楚动人。
虽然漂亮,但是那对双眼皮眼睛却泛着青光,透出杀气,叫人看得动不得。
王玉凤是家里的主人,财权掌握在她的手中,游金可的工资卡都没在他的身上放过一整天,她每个月给游金可五百元零用,超支概不负责。
王玉凤进厨房弄饭去了,游金可便起身来到书房,检查儿子的作业。
儿子游春八岁,小平头,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他在玉女峰小学读小学二年级,学习成绩优秀,还是班长,这是游金可值得骄傲的地方。
一看儿子的作业本上全都是勾勾,他像吃到蜂糖一样甜,他随便翻了几下,也不认真去检查了,因为他相信儿子做的题都知是对的。
鼓励了儿子几句后,游金可出了书房,又回到沙上坐下。
正想打开电视呢,王玉凤拿着一把玉荷杆坐了过来,一边扯着皮子一边问道:“六万块房贷全不了吗?回单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游金可一听打了个冷战:坏了,六万块全送人了,哪里拿得出银行回单?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眼珠一转,他立即平静下来了:这一个春节,好歹背着妻子收到有关人士送的礼金四万多,再想点办法凑个数将房贷还清不就成了?
于是说道:“那天我去银行快下班了没在还,我便放在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了。明天我去还上。”
“办公室的保险柜?你的胆子可大啊,万一被盗了咋办?”王玉凤吼道,特有的女高音嗓子刺得他耳膜生痛。
“保险柜不保险还叫保险柜吗?我今天都检查了一下,还在里面呢!”游金可辩解道,心里骂道:保他麻逼,都保在别人的荷包里面去了。
“不行,你明天把钱拿回来,我自己去还!”王玉凤气呼呼地说,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公从来吹牛逼不打草稿,编聊斋不留墨迹,在边城市政法委呆了十年是油得不能再油了的。
“行,明天我把钱拿回来给你。”游金可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到哪里去找这一万多块钱来填上缺口?如果找不到钱就无法还贷,无法还贷就交不了差,交不了差就……他想都不敢想了,王玉凤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多次的,什么跪搓衣板、满脸开花、裆窝掏雀等,招数阴毒得很哪!
“如果明下班我见不过钱,哼!”王玉凤说罢,屁股一抖,卷着一阵风到厨房里去了。
游金可有些纳闷:我都当上公安局长了,你也该改变一下态度了吧,咋还是那副又凶又恶的模样?
想一想他又才明白:王玉凤这种态度并不是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退休老干部,而自己是从农村来的乡巴佬,原因在于自己虽然当上了公安局长,却从来还没给她任何好处。
于是他心里说道:等过一阵你就会明白,到时你叫我都还不耐烦答应呢!
不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王玉凤叫来儿子,一家三口开始吃饭。因为钱的事,一顿饭吃完了,夫妻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氛围下吃饭都散得很快的,游金可吃了一碗饭喝一半碗汤,就丢下碗筷坐到沙上来看电视。
刚调到中央一台新闻频道,他的手机就响了,一阵刺耳的冲锋号铃声叫得人心里慌,连儿子都怪怨他应该换一个铃声,可是他认为这铃声能给人力量,因而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