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等到派对结束才离开,原本我是有机会先行离场的,反正也没人在意。
但我自己不愿意。
我要是走了,日后保不准江峥会拿这件事来嘲讽我。比如我对沈嘉安还余情未了,又比如我看不得他妹妹幸福之类的。
反正防患于未然,更何况我觉得在这也挺好玩的。
看俊男美女,品美酒美食。
我背着单肩包步伐不稳地走在街上。
方才会所的门童问我需不需要找个代驾,我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开车了。
当时我身边还站着其他几个来参加派对的人,听完门童的话好像是有人噗嗤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我没人来接找代驾很丢人似的。
切,很丢人吗?
……好像是有点丢人。
跟我同行的那些人,早就被各家的司机接回去了,真没谁像我一样沦落到找代驾的地步。
要是在往常,我肯定还会面不改色地等代驾来,别人的眼光我早就习惯不去在乎了。
可是酒精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你变得虚荣,变得虚伪,变得脆弱。
总之到最后我说了个谎,我说,我不要代驾,待会儿有人会来接我。
其实谁会来呢?
谁他妈的都不会来。
沿着空旷的大街走了一会儿,我腿软脑胀的,干脆找到一块干净的石阶坐下。
我将头埋在膝盖里,想让酒气赶紧散散。
刚才喝的那些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后劲儿极大,此时我不光头疼,连意识都有点模糊。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迟滞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屏幕上的名字也没看清就直接接通。
“余清辞。”对方叫我。
我一听怔了一下,然后突然咯咯地笑了出来:“Ian……不是,不是Ian,你是陆敬修,陆敬修啊……”
对方闻言声音立马沉了下去:“你喝醉了?”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好像对方能看到似的:“高兴嘛,今天高兴……高兴不就是要喝酒嘛……”
一番话说得跟个醉鬼没什么两样。
但其实我还没醉到这种程度,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很清楚对话的人是谁。
我就是故意的。
有句话不是叫借酒逞凶,看陆敬修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拿我当下属一样使唤,我心里不痛快也没办法作。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泄泄,反正他也不能拿个醉鬼怎么样是吧。
哈哈,甚妙甚妙,我都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