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滔滔不绝,把如何一掌劈了百晓生掳了他回来的过程描绘的事无巨细,末了又道:“大哥您不知道,属下把他掳了之后快马加鞭就往京城赶,一刻都不敢耽搁。”
“那他人呢?”江寒问,言语里已带着丝丝寒气。
“人…?”方才还唾沫横飞的陈川瞬间人就焉了,吞吞吐吐道:“大哥…属下眼瞅着就能把他带回来了。可谁知道他拿玉佩的事儿诱惑属下,属下一个不注意就…就被他给跑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陈川默默垂下了头,连气都不敢出。
他已经做好了被大哥暴揍一顿的准备。
谁料等了大半天,头顶却只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他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自家头儿。
江寒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行了,念在你好歹办成了件事就不罚你了,下去吧。”
“真、真的?“陈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还想被罚不成?”
“不不不,”陈川练练摆手,“属下这就出去!”
生怕江寒会反悔似的,陈川脚下如风,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陈川走后,江寒拿起玉佩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纹路,质感细腻,玉质温润,的确是上好的玉品。
但…真的出自江南庄家吗?
那个小丫头,真的是庄家人?
江寒闭目,脑海里窜出个娇小的身影。
他看着她长大,从三岁的小娃娃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
再晚两年,她便满了十五,到时候合该给她找个安稳的人家才是。
可她若真是庄家人,放眼京城,谁又能护的住她?
江寒头疼不已。思来想去,竟是没能找到一个让人满意的人家。
他索性起身,拿了剑,打算去院子里松散松散筋骨。却刚走出屋门,就见陈川去而复返。
“还有事?”
陈川一路狂奔回来,已是满头大汗,他边喘气儿边道:“老大不好了,小九又不见了。”
江寒闻言却并不慌,只问道:“你可找仔细了?小九素来爱玩闹,指不定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这回不是。”陈川急道:“属下方才去隔壁院子找小九,一进门就闻到了迷药的味道。她的屋子里,还有一封顾风留下的信。老大,小九八成是被‘天’字家的给绑了!”
陈川说着把信递了过去。
江寒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半张地形图。
虽只有半张地形图,但对江寒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他道:“叫上老七和老八,去找顾风。”
与此同时,在一件密不透风的地牢里,阵阵恶臭灌入言九的鼻子里。她委实受不了,再也装不下去昏迷,一个打滚从草堆里站了起来,“混蛋!有本事咱们单挑!趁我不备敲晕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言九一顿狂吼。
今日陈川从江南赶回来,她急急忙忙的只想着去江寒院子里去见他,这才一时松懈,被人在屋子里燃了迷药也不知。可半路上她是醒过一回的,只是掳走她的那人实在机敏,还不待她想出法子,便一个手刀下来,又敲晕了她。
故而言九虽醒了一会儿,但却一直未动,连呼吸都是压着的,可这屋子里实在是臭气熏天,她实在撑不住了。
但她睁开眼却发现,这是一间狭小灰暗的密室,连扇窗户都没有。只在顶上有个小小的通风口,一束冷光从那里落下来,照出浮在空气里的灰尘。
而外面并没有任何响动。
言九的大吼大叫,全都消散在了这密室里。
她屏息,感受着外头的声响。
一刻钟过去了,无声无息。安静的有些可怕。
是谁绑了她?
谁又有胆子敢绑她?
能悄无声息潜入江府,还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她带走,放眼京城,也就只有和江寒一并掌握着玄卫的三位指挥使了。
可这三位里,谢特使醉心于机关武器的研究,整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莫说是出来绑她,怕是让他挪步吃口饭,他都闲浪费时间。
而常虞姐姐刚和华先生成了亲,两人日子过得是浓情蜜意,更是没有心思来找江寒的麻烦。
那么就只剩下顾风了。
顾风向来和江寒不对付,尤其是这两年,两人各自接了特使令后,顾风对江寒是越发的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