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快过来,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像阿菀?你看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这脸形……”
康仪长公主探头看了眼,无奈摇头,婴儿刚出生,哪有什么眉毛?鼻子嘴巴都小小的,五官没长开,哪里能看出像谁?她先前那般说,也只是觉得孩子整体来看,有卫烜的轮廓罢了。
“行了,先将孩子交给奶娘吧,等会儿他就要醒了喝奶,可不能饿着他。”
罗晔听后,才依依不舍地交给旁边站着的奶娘,见妻子满脸疲惫,询问了里面的情况,得知卫烜在那里守着,便放心地携了妻子的手回去歇息。
屋子里的人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生恐出一丝声音吵到床上安睡的人,教世子爷脾气,都收敛声息,很快便收拾妥当,退到了门口候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得仿佛只有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传来。
卫烜趴在床前,手伸进被褥里,握着阿菀有些凉意的手,痴痴地看着她因为孕育孩子而变丑的容颜,眼睛眨也不眨。
纵使皮相变丑了,里面却仍是那个灵魂,又有何要紧?他只恨自己让她遭了这种罪,恨不得以身代替,反正他不怕苦不怕痛,若是再有来世,他巴不得她为男自己为女才好。
“阿菀……”
他与她脸贴着脸,蹭着她的脸蛋,轻柔的声音,却吐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你知道么,如果你不在了,那……也没必要存在了。你若是知道,一定会说我又胡闹了,可是我走了两辈子,才得到你,很多东西已经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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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睡了两天,方才醒来。
睁开眼睛,便见到一脸憔悴地坐在床前看着自己的卫烜,忍不住朝他笑了下。
卫烜也回了个笑容,很自然地探过身来亲了下她的唇角,为她掖了掖被子,问道:“你睡了两天了,饿了么?”
阿菀惊讶不已,她竟然睡了两天了,那岂不是……直觉地看见床前的男人,见他目光沉敛,神色平静,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却让她有种这是蛇精病要作的预兆,到嘴的话不由咽了下来。
卫烜见她没吭声,便扬声叫丫鬟进来,边吩咐人去准备吃食,边接过丫鬟倒来的温开水,扶起阿菀,喂她喝些水润喉。
阿菀被他扶起身时,这才彻底地感觉到肚子已经扁下来了,那种无所适从感让她不由得心急起来,也顾不得下.体残留的些许痛意,忙沙哑地问道:“孩子呢?怎么样了?”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是听到接生嬷嬷说“生了”,可是却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危险。
卫烜听到她的话,眸色又深了许多,淡淡地道:“没事,姑母和奶娘正照顾他呢。”
阿菀又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心弦一颤,忙低头喝水。
喝了杯水,喉咙终于好一些了,阿菀正想要说什么,便见青雅提着食盒进来了。
阿菀昏睡了两天,要不是白太医和郁大夫分别过来把脉,并且保证她只是产后脱力,须好生歇息,不然府里又要炸开窝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所以厨房里一直在炖着鸡汤,只要她醒来随时可以吃。
卫烜坐在床前,拿银调羹喂她喝鸡汤。
阿菀边吃边试着和他搭话,“你看起来很憔悴,是不是没有歇息好?我没事的,你瞧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卫烜淡淡地唔了一声,根本不搭腔。
阿菀又试着说了几句活络下气氛,见他始终淡淡的,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真担心他蛇精病犯起来,又要没完没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因为他这样子,害她不敢再提孩子,只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哪里能不提?
等耐着心终于吃了些东西,阿菀便试着开口道:“阿烜,孩子呢?我还没见过他呢,让奶娘抱过来给我瞧瞧。”
卫烜看着她,然后点点头,转身吩咐丫鬟去叫人抱孩子过来。
阿菀忍不住抿嘴微笑,觉得卫烜也不是病得那么无可救药,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过了会儿,便见康仪长公主亲自抱着孩子过来,奶娘和丫鬟跟在她身后。
“阿菀醒了,觉得怎么样?吃过东西了?还饿么?呐,孩子在这里,你不必急,他刚喝了奶,睡着了,一直很乖呢。”康仪长公主说着,便将孩子抱到女儿面前让她看。
阿菀看到襁褓里那个小小的一团小人时,整颗心都变得软乎乎的,一种很温情很柔软的情绪由然而生,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怀里的这个孩子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恨不得就放在身边看个够才好。
可惜卫烜却不允许她做这种事情,说道:“阿菀刚醒来,郁大夫吩咐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劳累。”
康仪长公主也点头称是,笑着对女儿道:“你安心地休养身子,孩子有我看着,不会有事情的。”
阿菀虽然不舍,但也知道母亲会安排好的,有她在,心里宛若吃了定心丸一般,笑着点头。
等人又出去后,卫烜扶着她躺下,对她道:“行了,你继续歇息,睡饱了咱们再说话。”
阿菀被他那种轻柔到丝滑的语气弄得有些肝颤,很想说她宁愿此时和他说话,可是被他用手覆在眼皮上,便知道他不接受了,只得无奈地闭上眼睛。
家里有个随时病的蛇精病,真可怕!>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