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措军粮的事情,先停下来。 哦亲”常志朗看着汇聚一堂的一干穿着白衬衫的手下,平静地说着。
白衬衫是朱慈烺为军务司,舍人司上下文书舍人们从随军洗衣局里定制的。军中俘虏的女子不少,甚至还有走投无路投军打算当营妓的,良家不良家的不说,总不能都丢到随军医院里。但这么多人无处安置丢掉也不是个办法。倒是有人提了要办营妓。但藏着一颗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内心的朱慈烺,显然有些心里怪不过弯,再加上要保持随军医院医护人员地位的一些问题,朱慈烺悄然将这个否了。
于是随军洗衣局就这么办了下来。
同样是军中规制,寻常也要操练体能不能跟不上部队。而主要的任务当然不是作战,就是洗洗衣服,后来渐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丢到了洗衣局里。比如做衣服,这样有技术的事情显然比洗衣服出死力好。至于谁要做些半掩门的勾当,军中上下倒是不管,只要别张扬就行。
许是数千男子洗补衣服锻炼出了手艺,或者朱慈烺低估了这个年代女子们女红的水平。总之,一开始还担心定制好衣服没人要的常志朗很快就目瞪口呆地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这种符合朱慈烺后世审美的服饰很快就得到了这些文书舍人们的喜爱。比起明朝时臃肿宽达的长袍儒衫,白衬衫显得更加笔挺。更加英武。而这,对于年轻人们而言显然更加认同。也能够衬托出军务司、舍人司文书舍人的身份。不是那些偷奸耍滑没有前途的胥吏。
朱慈烺不止一次提出了,舍人上升通道的问题。虽然干的也是胥吏的活儿,但谁都是刻意地与胥吏划清界限。
对于千里迢迢从京师赶到开封这个几乎死地的国子监监生而言,这显然更加让他们身受鼓舞。
只不过,今日常志朗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屋内汇聚起来的数十文书舍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轻叹了一声。
“是。属下明白了。”
“粮米筹措的事情做不起来。这后勤的事情也少了一块,其他的更不知如何做起啊。”
“该杀的奸商!”
“开封府上下对于此事就没有严查吗?”
“恐怕都是喂饱了,甚至他们就有参合一脚!”
人群之中,同样穿着白衬衫,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司琦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先将其他后勤的事情准备好吧。至少这军营之中的战甲修复,兵器替换,火铳调拨,一桩桩一件件都得做起来。别愣着了。都去做事吧!”
司琦这么一说,军务司的人顿时走了大半。
一旁,常志朗也是摆摆手道:“都愣着做什么?大人要清点军中余下的军资,难不成都处理完了?”
常志朗这么一说。余下的人也顿时纷纷散去。
只余下常志朗、司琦以及一个眉清目秀,眼神灵动的男子。
常志朗沉声着道:“查地怎么样了?”
“背后的事情,大部分都查清楚了。”这男子轻声道:“沿着焦家米行的线一路查过去,很快就查到了侯家的背景。只不过,再想要查就难了。进出车马有督师府杨维城的字号。而且开封府也有人策应,显然背景颇深。”
司琦与常志朗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山东镇军营。
“这么说……”朱慈烺轻声着道:“侯家的手脚挺快的。那一万石丢给他们,就是拿去囤积居奇了!斗米千钱,这般史书上才可听闻的事情竟然真的生了。”
朱慈烺提及的一万石就是侯恂率先带着刘泽清所部山东镇兵马进兵开封城时,炮兵战车营里运送的那些军需物资。这里大部分都是军粮,足够一万兵马一月之用。
朱慈烺后来领着真正的山东镇主力击溃贼兵后,虽然又调拨了一部兵马进了督标营成为崭新督标营,但其后并没有接收这批军用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