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御史的带领下,御史台的不少官员纷纷跪下,痛斥陛下为奸人所惑,不肯册立皇夫,只想着压制裴相这等忠直勤勉的大臣。
百姓们都喜欢看皇宫大戏,围绕在广场上,看着一帮子御史砰砰磕头,磕得血花飞溅。
“陛下偏听偏信,偏宠后宫公子,不肯册立皇夫,违逆先帝旨意,违背太祖遗训,是为不孝,陛下偏听奸人谗言,疏远忠臣,亲近奸佞,臣身为御史,当恪尽职守,定要以死相谏,让陛下回心转意!”
御史们磕了一天的头,喊了一天嗓子,喊得嗓子都哑了,血也流得七七八八,可宫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文武百官暗自生疑。
有人知道齐老狐狸是女皇的亲信,私下打探消息,可得到的只有一句:“本官也不知!诸位同僚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陛下吧!”
每一朝一代,只要御史跪在皇宫门口磕头,以死相谏,皇帝总要出来安抚,再暴虐无能的皇帝,也知道做做样子,给个台阶,双方好下台,可女皇陛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女皇不递出台阶,御史们也不好灰溜溜的回去,只得继续跪着,不停的磕头。
直到第二天早上,女皇也毫无反应。
这下子,文武百官有些愤怒了,在有心人的撺掇下,有些中立派官员也跪在皇宫门口。
但让人惊讶的是,裴琇一党也没有什么动作。
若不是凤瑾早知道刘御史是他的人,还以为这件事他没沾边呢,看来,他不是没沾边,他只是在观望。
一直到了第三天,终于有人撑不住晕了过去,侍卫们把晕倒的御史抬去了太医院。
百姓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议论女皇不近人情。
消息传到凤瑾耳朵里,她勾唇一笑:“该出场了!”
万众瞩目之下,女皇的銮舆终于出现了。
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乌压压的跪了一地,高呼万岁,凤瑾略抬了抬手,“起吧。”
百姓们都站在外围,偷偷打量着天威。
凤瑾从銮舆上下来,背着手踱步到刘御史面前,看着满头是血的刘御史,“听说刘爱卿想以死相谏?”
“臣身为御史,上可指正帝王,下可鞭笞朝臣,陛下犯错,臣愿以死相谏,以求陛下改正。”
刘御史铿锵有力的说道,他即便跪在地上,也腰背挺得笔直,声音虽然疲惫不堪,但仍透出一股浩然正气,让在场的百姓不停的拍掌叫好。
凤瑾唇边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刘爱卿这般忠直刚正,朕心甚慰,只是不知刘爱卿是以前朝余孽的身份来上谏言,还是以大周御史的身份上谏言?”
全场一片哗然,百姓虽然不懂那些东西,但前朝欲孽几个字还是懂的,顿时指着刘御史议论纷纷。
而文武百官大多数不信,尤其是裴琇,锐利冰冷的眼神盯着凤瑾。
刘御史脸色变了又变,他匍匐在地上,大声说道,“陛下就算不愿听微臣一言,也不该污蔑微臣!微臣对大周忠心耿耿,对陛下忠心耿耿,却遭到陛下如此污蔑,微臣实在是痛心疾,为让陛下清醒,不被奸人迷惑,微臣愿一死以证清白!”
刘御史说着,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往旁边足足有几千斤重的大石头狮子撞去,谁知人还没到石狮子跟前,就被侍卫拦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过来,往凤瑾面前一扔。
“刘御史,先别急着死,朕还想让你见几个人呢。”
凤瑾说着,朝一边的侍卫说道,“把人带上来!”
侍卫拖了几个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上来,刘御史一看清那几人的脸,脸色唰的白透了。
那些人里,其中一人正是跟了他多年的忠仆,管家刘福,剩下的几人也都是旧相识。
“看刘爱卿的脸色,貌似认得这几人呢。”
刘御史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凤瑾看了脸色复杂的裴琇一眼,“听说刘爱卿和裴卿交好,不知裴卿是否认识这些人?”
裴琇垂下眼帘,“微臣只认得刘府的管家刘福,其余几人,臣从未见过。”
“是吗?”
凤瑾勾唇一笑,“裴卿的话,朕有些不信呢。”
裴琇抬起眼来,拧着眉心看向凤瑾,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