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长了，她处理奏折越熟练，所需的时间越来越少，这夜更显得长。

长夜漫漫，孤寂一人，若是不找点事情做，实在难熬。

凤瑾开始学着做女红，她修习玄术有天赋，处理朝政也有天赋，唯独这女红，实在是惨不忍睹，别的女子用个两三天就能缝制出的荷包，她缝制了五六天了，还只是个雏形，那针线歪歪扭扭的，让人没眼看。

“陛下，要不算了吧，宫里有御制所，多的是手艺纯熟的工匠和绣娘，陛下用不着自己做，再说了，陛下想做什么，不是有奴婢吗？奴婢帮您做。”

绿衣心急的说道，这几日她见女皇手指头都是针眼，心疼得不得了。

凤瑾笑了笑，没有言语。

绿衣还要再说，钟姑姑暗中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闭上了嘴。

又过了几日，凤瑾的荷包终于完工，只是那绣花，那针脚，那模样实在是……

“陛下别灰心，多做几次就会好的。”

绿衣不迭的安慰凤瑾，凤瑾笑了笑，“朕没有灰心。”

荷包完工的那日，离开帝都将近两个月的副领终于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的来向凤瑾禀告时，凤瑾正在给荷包封线，见他回来，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去洗干净了换身衣裳再来回话吧。”

半个时辰后，搓掉了一层皮，焕然一新的副领回来了，凤瑾仍然在封线，她笨拙的扎着针，好几次扎到手指头上，副领有些无语，陛下身为女子，这针线活还比不上他们这些暗卫呢。

“出去了两个月，可有收获？”

“一切都如陛下所料。”

凤瑾封线的动作微微一顿，轻声道，“说说看。”

“的确有人在暗中护送粮食北上，所以，队伍一路平安，一只宵小也没遇上。”

“是无名吧？”

“是。”

凤瑾只问了那几个字，就不再问，认认真真的缝着线，副领想了想，把路上的见闻娓娓道来，“陛下当初怀疑是领大人帮忙杀了大燕堂的死士，抢回了粮食，让属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追上送粮食的队伍，属下不负陛下所望，在队伍刚开拔两日就追上了队伍，一路上，属下都感觉有人跟着，那人功力甚高，身法与气息跟领大人极其相像，属下一路谨记陛下的嘱咐，不曾试图去找他，就让他这么一路跟着。”

“你做得很好。”

若是副领去找了无名，恐怕会惊动了他，让他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她在副领临行前，才会再三叮嘱副领绝不能惊动无名，不能主动去找他。

“后来，眼看着快到灾区了，陛下叮嘱过，一定要生点什么事，才能引出他来，因此，属下让人挑唆附近的山匪来抢劫粮食，属下与领大人并肩作战，从头到尾，什么也不敢表露出来。”

“然后呢？”

“运完粮食之后，属下以答谢领大人为借口，请他喝酒，酒过三巡，又求着他指导武功，领大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属下跟了领大人一段时间，直到领大人说他要去西北，属下不敢再跟着，怕领大人看出端倪，才不得不告辞。”

凤瑾终于封好了线，慢慢放下那个粗陋的荷包，喃喃道，“他去西北了？”

“是的，陛下。”

“西北大漠黄沙，艰苦得很，他去那里做什么？”

“属下不知，属下怕领大人生疑，不敢深入查探。”

凤瑾默然片刻，“你做得很好，下去歇歇吧。”

副领刚要退下，又犹犹豫豫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凤瑾，欲言又止，“有一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禀报陛下。”

“说！”

“领大人去西北的决定下得很突然，在他决定去西北之前，有一天夜里，有人来找他，是一个姑娘。”

凤瑾脸色沉了沉，“什么样的姑娘？”

“很漂亮的姑娘。”

副领不敢去看凤瑾阴沉得滴水的脸色，低声说道，“那姑娘走后，领大人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说要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