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思来想去,退亲仿佛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卫泽身上。卫泽如此做,便是足以说明卫泽的心思了。既卫泽有这样的心思,她反抗又如何?今日是谢栩,明日呢?
荷香蹙眉劝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管怎么着,也别胡思乱想才是。不拘什么事儿,自有老夫人——”
“祖母老了。如今家中也不是祖母能够做主的。”谢青梓轻叹了一声,随即苦笑了一声:“再则,母亲现在和父亲闹到这个地步,本处境也是不好。若再因我惹出事端来,我又如何自处?”
这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事儿关系到了谢栩的未来,真出了什么事儿,且不说她于心难安,只说谢家这边又该如何?
谢家不论指责与否,她都是难堪。毕竟是她虽是谢家的姑娘,可是到底和谢家不是正儿八经的血亲。如何又不难堪?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光是想了想那样的情形,便是只觉得心里头难堪得很。
而且,她也再怕听见大老爷那样伤人的话了。所以,人贵自知之明。她既是这样的身份,却是不该再给谢家惹了麻烦。
谢青梓这话一出,倒是让荷香也是说不出来话了。
谢青梓轻叹一声,却也知道这个事儿也是自己一时冲动,还需再慎重考虑才好。所以最后便是只道:“这个事儿让我再想想。”
荷香替谢青梓换了熏香,末了才又轻声道:“主子也别这么悲观,哪里就到了这一步了?”
谢青梓应了一声,随后倒是忽又想起了当年的事儿来——究竟是为什么,竟是要将她换来谢家呢?是为了享福,还是为了别的?那个将她换进来的嬷嬷,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而这头谢青梓胡思乱想着,那头双云却是到了卫泽跟前,将谢青梓的话都跟卫泽说了。
卫泽面色沉沉,蹙眉将谢青梓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为刀俎,她为鱼肉?”这个形容虽贴切,可是里的意味却是……
卫泽沉吟片刻,随后看一眼双云,“她怕是也怀疑你了。”
双云忐忑不安的回道:“怀疑倒也未必,不过只怕却是并不喜奴婢这般伶俐。”
“那以后便是蠢笨些。”卫泽淡淡道:“卖身契在她手里,你虽是我的人,可是她才是你真正主子。以后只需好好服侍她便是。”
卫泽这话里的意思,让双云微微一惊,心知卫泽这却是放弃自己了,当即便是也就不说话了,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微微复杂。
不过,能一心一意跟着谢青梓,倒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她心里只怕恼得很,我若叫她去外面,也未尝是没有欺负人的嫌疑。既是她想见我,便是让她准备好后,弹奏一曲以作暗号,随后在秋千架子那候着。”卫泽最终如此说道,心里倒是有些无奈——若不是顾虑谢青梓的心思,他又何必如此?
爬墙这种事儿,他卫泽什么时候又做过了?也就是对她……
卫泽此时倒是全然没想过,自己的伤势会不会碍事。
双云回去将卫泽的话与谢青梓说了。
谢青梓听完之后,倒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心里头却是有些复杂——其实比起这般偷偷摸摸的弄得如同私会偷情一般,她倒是宁可去陆家光明正大的见上一面。
不过如此也好,她或许便是可以趁机一探卫泽的心思。
第二日下午趁着府中大多数人都在午睡时,谢青梓便是随意拨了两下瑶琴,随后径直就去了秋千架子那儿。然待她去了的时候,卫泽却已是在秋千上坐着了。
秋千倒是足够大,不然卫泽坐着倒是还真有些可笑。不过即是如此,卫泽坐在秋千上,却还是只能曲着腿,看着倒是颇有些委屈他了。
饶是早有准备,此时谢青梓到底还是不由得被卫泽这般给惊了一下。随后,几乎是克制不住心头怒意的,她便是讥诮了卫泽一句:“卫世子倒是大胆得很,光天化日之下便是如此翻墙入室的。”
这话却是将卫泽和那些宵小并为了一提。
不过卫泽倒是也不恼,反倒是微微一笑只道:“不过是为了看一眼美人罢了。如此赏心悦目,这点又算什么?”
卫泽这般轻薄的话语一出,倒是让谢青梓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回了。她愣了一愣,而后便是刷的沉了脸——卫泽如此行径,和登徒子又有什么区别?
“看来卫世子却是不打算再装什么君子了。”谢青梓沉声言道,语气里充满了讥诮:“卫世子演技却是极好,几乎将天下人都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