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亭背上的伤不算严重,要紧的是内脏都被震伤了。虽然与性命无碍,可一不小心便是会留下病根。务必好好休养才是。”卫泽看了一眼谢青梓,见她唇角紧紧抿着一脸肃穆,到底是没瞒着她,只将实情说了。
谢青梓听了这话,几乎是狠狠的咬了咬牙:“竟是这样严重。”
可偏偏这样严重的伤势,陆夜亭竟是还不肯在她跟前表现出半点,仍是强撑着……
谢青梓只觉得鼻尖儿一酸,几乎是不曾落下泪来。陆夜亭这般,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心里头其实也早有猜测和感应,所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当下深吸一口气又问起了霍铁衣的事儿来:“那霍大哥呢?”
卫泽却是沉默了一下。
谢青梓一颗心登时沉下去:“到底如何?”声音里却是都带着一股子轻颤了。
卫泽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吐出了四个字来,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是心里头有些恐慌:”凶多吉少。“
谢青梓只觉得原本还在半空中吊着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去。而底下则是再冰冷不过的冰川河谷,登时就是让她整个人都是冷了下去。
她看着卫泽,良久说不出话来。
卫泽许是觉得既是都开了口,那么倒是不如干脆说完,当下只苦笑了一声:”以他的身手,一头熊罢了,虽然凶险些也不至于真就打不过。当时想来也不过是害怕伤了两个小的,所以故意将熊引开去。打算去别处将熊解决了。可是,偏偏他却是没回来。甚至再找不到人了。这就有些蹊跷了。“”蹊跷?“谢青梓愣愣的看住卫泽,心里头充斥着复杂的猜测:”你是说……你是说……“”这是我心头的猜测罢了。“卫泽说了一遍,末了又摇摇头:”也不一定是真的。“
卫泽这话,谢青梓却是没往心里去——她心里头明白,其实以卫泽的沉稳,既是将这话说了出口,那么至少是有七八分的把握的。必是不可能信口一说。
而卫泽都这样说了,她如何还能当这事儿是个轻松的事儿?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只说霍铁衣如今的确是还没回来不是吗?既是如此,她又怎么放心?
“叫人去找了不曾?”谢青梓垂眸叹了一口气。
“自是叫人去找了。”卫泽垂眸:“我叫白墨和丁卯二人都是去了。”但是能不能找回来,却是不一定了。
谢青梓抿着唇,不敢再多问,只恐怕再问下去就让她自己更加的不安了。”你也别想太多。“卫泽伸手替谢青梓拢了拢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事有我。“”嗯。“谢青梓应了一声,却也是做不到卫泽说的那样的:怎么能不想呢?好好的出了这个事儿,而且还……
走出去一段路,谢青梓便是问了卫泽这么一句:“那若真是被算计了呢?”
“若真如此,总归查得出来。”卫泽这话说得很是阴沉。也很是决然。显然这个事儿若果真如是他想的那般,他就绝不会轻易了了。
谢青梓抿着唇,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灯笼晕黄的灯光,只低声道:“只盼着霍大哥早些回来才是。”
“他身手极好,不会轻易就真被怎么着了。”卫泽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他在安慰谢青梓,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不过不管如何,这个夜晚却是注定无眠的。谢青梓收回目光,“我叫三郎也是去找了。也不知这么晚了还去山林里,会不会有危险。”
“让他去找找也好。他也是别吓坏了,而且满心不安和愧疚自责。若是去找找,总能缓解一下情绪。至于危险也不必担心,白墨和丁卯会照看他的。“卫泽如此说了一句,又轻轻用大拇指蹭了蹭谢青梓的脸颊:“你做得很好了。这个事儿……你放心,不会有人怪三郎的。”
只听卫泽这话,谢青梓就知道卫泽早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当即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角。可最终还是到底没辩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如今她最盼的还是霍铁衣平安归来。
遥遥知马力,是日久见人心,只怪自己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狗不能喂的太饱,人不能对人的太好!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看清对你好的,记住被谁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