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打她去买了些东西送去了陆家那边。那边两个伤号,每日也要吃药,我想着送些好的蜜饯去。府里就这几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便是打她去外头买了。”谢青梓顺口就将此事儿敷衍了过去。这些事情,她却是并不打算告诉谢栩。
谢栩倒是还有些不满意:“怎的也不多买些,阿姐也好尝尝。”
竹露噎了一下,便是认错:“奴婢没想到,明儿奴婢再去买。”
好在谢栩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很快说起了正事儿:”阿姐叫我问三叔的事儿我都问了。三叔的确是打算开了春就出。听三叔那意思,二叔倒也是想跟去——“那时候因去了金陵,如今再回来也没了差事,二房那边也是着急。
“三叔的意思呢?”谢青梓一挑眉。分家时候,二老爷谢晖可谓是伤透了三老爷谢暻的心,此番谢暻未必愿意带着谢晖。
“三叔的意思是,大房和二房若有这样的心思,不必和他合伙,也可单独买些货,跟着他跑一趟就是了。这样各家算各家的,互不插手,路上却也可互相照应。”谢栩笑了着喝了一口茶,似是觉得谢暻这个法子甚好:“三叔的确是想得周全,既是省却了以后的麻烦,也算是委婉推脱了。”
“咱们府上如今也算是座山吃空,你有没有什么心思?”谢青梓笑问了谢栩一句。不过也就是临时起意,随口这么一问罢了。
不过谢栩却是显然认了真:“我也想试试。家中若有余钱,也可买些货,跟着三叔一起去,海运最是赚钱。府里处处都要银子,能赚些自是好的。最关键的是,我想离家,可将他留在府里,我恐我不能替母亲撑腰,母亲再家受委屈。让他跟商船却是再好不过。”
一趟海运少说也要一二年的功夫才能回来,最短最近的也要几乎快一年,如此谢昀在家里的时间自是就不可能多了。
谢昀这样的身份,既不能打也不能杀,供着怕出什么幺蛾子,不供着总也不能赶出去。所以支出门去是最合适的。
“跟船辛苦,他未必愿意。”谢青梓垂眸缓缓开口言道。
“我心里有个主意。”谢栩一笑,颇有几分坏心眼的味道:“姚姨娘是个厉害的,不如让姚姨娘去说。”
“姚姨娘现在怀着孕,巴不得他在府中给她撑腰,自是不会愿意让他走的。”谢青梓笑着摇头喝了几口茶水,而后又道:“你这法子想着容易,可真做起来却是难得很。”
“无妨,阿姐到时候看我本事就是。”谢栩一笑,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谢青梓不由一笑。
最后,便是由得谢栩去折腾了。
待到送走了谢栩,谢青梓这才看竹露,沉声问:“事情如何了?”
“白墨办事儿很是妥当,先找了个身手好的人盯着宁知禹收拾细软,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后,待到宁知禹快出城门时,又找了个偷儿将那东西偷回来了。宁知禹出门时候,至少有好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出城去了。我远远跟着白墨看了一眼,只觉得……大约他是活不到明儿早上了。”竹露想着当时的情形,倒是只觉得是兴奋莫名又痛快得很:“也是活该。”
“嗯。”谢青梓心头骤然一松,末了却是又有几分复杂。没想到,她这样轻易的就害了一条人命。可是她心里却是没有半点的后悔和歉疚。反而……只觉得痛快和安心。
那种感觉,像是终于拔出了眼中钉,肉中刺,像是终于将前路上一个极有可能会伤到她的障碍挪开了去。
谢青梓手指握紧又松开,最后心头渐渐恢复宁静:“嗯,我知晓了。那偷回来的东西呢?”
“叫我带回来了。”竹露将东西从怀里拿出来,小心递给了谢青梓。
谢青梓只看了一眼就又惊出一身冷汗来:那平安玉锁是齐雪从小就戴的,不少人都是见过。没想到齐雪竟是当成定情信物送给了宁知禹……
幸而她想到了这一茬,不然将来……
谢青梓握着那平安锁,好半晌都是没说话。
竹露倒是问了一句:“这个咱们可要送回去给齐小姐?”
谢青梓缓缓摇摇头:“不必了。过了今夜,她也就死心了。而这个平安锁,我便是先留着吧。等到将来有合适的机会,我再还回去。”此时还回去,齐雪必是会猜到一些。
就是那些饰,她也不打算现在还回去。
将平安锁放进了齐雪的那个小箱子里,谢青梓命荷香直接锁起来仔细的收好了,这才又往老夫人屋里去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