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姬擎天的脸色却变了,瞳眸浓戾的杀气,那摄人的冷芒直射向云染。
“揽月公子,你查也查了,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还是快离开寝宫,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云染呵呵冷笑,其状顽劣,忽地乌瞳一暗,认真的盯着姬擎天:“太子殿下,你翻一个给我看看,看我会不会怕你,身为东宫太子,眼看着本公子要找出皇帝昏睡的原因了,你不但不高兴,倒和本公子翻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巴不得皇上醒不过来,你好乘机登上龙位啊。”
“浑帐东西,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姬擎天脸色黑沉,陡的朝寝宫外面大喝:“来啊,给本宫把这狂妄的家伙拿下。”
寝宫外面有人闪身直奔寝宫而来。
云染理也不理那奔进寝宫来的家伙,直接的一抬手,一道劲气挥了出去,一拳打碎了墙壁上的画像,画像坠落到地上,她指着地上的画像,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画像便是东炎皇昏睡不醒的原因。”
此言一出,寝宫之中的姬星河和保皇派的人齐齐的变了脸色,姬星河瞳眸嗜血的望着寝宫外面冲进来的侍卫:“立刻滚出去。”
数名侍卫盯着太子殿下。
姬擎天盯着云染,瞳眸一片血红,离得他半步之遥的皇位,竟然被这人给毁掉了,他现在想杀了他。
姬星河的话响起来:“太子皇兄,本王进宫之前,已调了神机营的人在外宫门听命,若是你再敢胡来,本王不介意今日与你浴血一战,我倒要看看我东炎的百姓,能不能接受你这样杀兄弑父的人为皇。”
姬擎天一口血气往上涌,直顶脑门,他眼神森冷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吞食了这人。
不过眼面前的局面,已容不得他再做多想,生生的压抑下嘴里一口血气,挥手让门前的侍卫退下去。
姬星河望向云染,飞快的开口:“揽月,这画像有什么古怪的。”
云染蹲下身子,轻手摸了摸画像,沉声开口:“这画像之上的七色丝线,用一种使人嗜睡的药草,三叶倚罗浸泡过,浸泡后放太阳下面晒干,又烘了两遍,这三叶倚罗本来就无色无味,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但是人闻久了就会嗜睡,慢慢的沉睡不醒,而这个根本不是病症,所以没人查出皇上有病,但偏偏皇上沉睡不醒。”
云染说完掉望向寝宫之中,如石雕一般冷硬的东宫太子姬擎天。
“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样?”
姬擎天脸色一沉,狠戾的喝道:“你问本宫,本宫如何知道。”
“呵呵,我以为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呢,原来是不知道啊。”
寝宫里,姬星河瞳眸微湿,心中激动,若不是寝宫里有人,他真想冲过去,抱抱揽月,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的,他就知道,只要找她出面,肯定有用,铁定有用。
果然,他猜对了。
“揽月,那我父王有没有办法治。”
“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时间有点长,因为他吸入的三叶倚罗份量有点多了,不过若想他立刻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染走到姬星河的面前:“借匕一用。”
姬星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取了递到她手里,云染走到床前,伸手拽过皇帝的手臂,她手中的匕朝着东炎皇的手臂狠狠的划了过去。
寝宫里所有人变了脸色,个个惊叫:“揽月公子。”
姬擎天更是像逮到什么把柄似的大叫起来:“大胆逆罪,竟然胆敢对我父皇动刀,你找死是不是?”
他身形一动便欲出手收拾云染,云染冷哼着呶呶嘴:“你父皇醒了,有你什么事啊。”
床上的东炎皇因为手臂被云染狠狠的划了一刀,从剧痛中醒了过来,他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寝宫里的所有人,此刻的他十分的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盯着头顶的青丝纹纱帐,好半天没有反应。
寝宫之中的姬擎天呆愣住了,姬星河飞快的扑过去,激动的叫起来:“父皇,父皇,你醒了,你吓死儿子了。”
东炎皇听到姬星河的叫声,慢慢的掉头望过来,伸手握住姬星河的手,这一握他感觉到手臂很疼,一低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迹,不由得变了脸色,虚弱的开口:“朕的手臂?”
姬擎天飞快的上前:“父皇,是这个狂妄的家伙用匕划伤了你。”
东炎皇脸上有怒色,姬星河立刻开口:“父皇,你别怪揽月,是她救了你,先前你沉睡不醒,宫中的御医以及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儿臣特地去揽医谷请了揽月过来救你的。”
东炎皇听了姬星河的话,眼睛亮一下,喘着气说道:“哪个揽月,是救了你的揽月吗?”
“是,父皇。”
“让他过来,朕想看看他。”
东炎皇虚弱的说道,这么短短的空间,他又有了困意,相睡觉。
这是因为三叶倚罗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嗜睡。
云染主动的走了过去,东炎皇望着他,脸上扬起笑意:“你就是揽月,好年轻啊,朕谢谢你救了朕的儿子。”
东炎皇的话使得姬擎天的脸色变了,大手悄然的握起来,心里的火气快喷堤而出。
云染挑高眉,神容清淡的开口:“东炎皇,你还是办正事吧,有人在你寝宫的画像上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沉睡不醒的,待会儿你又要睡着了,虽然不会有大事,但是短时间内会特别的嗜睡,所以你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吧,例如你昏睡的时间内,朝中的大事交给谁,在画像上动手脚的案子交给谁来查,这宫中保护你的事情交给谁,你还是早点下命令吧。”
云染话一落,东炎皇眼神黝暗了,凉飕飕的寒气,看来是有人把他当傻子了。
东炎皇叫起来:“杨汤,立刻下旨,朕身体抱恙,宫中事务和朝政之事皆交由永王殿下处置。”
杨汤乃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飞快的领旨去拟圣旨。
姬星河飞快的开口:“儿臣领旨。”
他不会再让人伤害父皇的。
皇帝此时已陷入了昏睡的状态,不过他仍然没忘了命令朝中的几位大臣。
“濮阳候,赵将军,左尚书,你们协助永王殿下。”
“臣等遵旨。”
几位保皇派的朝臣领旨。
皇帝再次的昏睡了过去,太子一派的人皆脸色黑沉,个个好像石化了一般。
他们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没想到却因为突如其来出来的这么一个人,竟然全都毁掉了。
姬擎天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揽月,杀了他,杀了他。
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家伙活着的,绝不。
姬星河眼看着皇帝又昏睡过去,不由得紧张的问云染:“我父皇他。”
“不会有事的,我会开药方,让人抓药让他服下去的,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不过你记着把这寝宫内内外外的人手查一遍,若是再被人动了手脚,我可不会帮你了。”
云染冷冷的说道,姬星河的眼神立刻黑了,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寝宫外面,皇帝身边的太监杨汤飞快的取了圣旨过来,递到了姬星河的手上:“永王殿下,这是皇上下的旨意。”
姬星河点头,沉声命令杨汤:“给本宫查这寝宫内内外外所有的人,任何人若是有可疑的地方,皆抓起来。”
“是,老奴遵旨。”
杨汤不敢违抗,飞快的往外走,去办这件事。
云染替皇帝包扎好伤口,又走到寝宫一侧给皇帝开药方,她一边写一边提醒姬星河:“你还是查查这幅画像是什么人送到皇帝的寝宫里的,还有皇上把朝中的大事以及宫中的事务交给你和几位大臣,那些闲杂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云染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下姬擎天。
姬星河立刻回望向姬擎天:“太子殿下,请你立刻离宫,还有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父皇的寝宫,直到父皇醒过来为止。”
姬擎天脸色难看的望着姬星河:“你?”
云染脸色冷冷的开口:“太子殿下,你可以走了,难道你不知道这谋害皇帝的谋杀案中,你是头号嫌疑人吗,所以为了避嫌,你以后还是待在你的东宫太子府里不出来为好,以免遭人嫌。”
姬擎天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吐出血来。
他没想到这一次他败得这样惨,不但惨,还使得父皇对他离了心,只怕以后再想谋算这皇位,他更难了。
姬擎天大手紧握,恨不得握住的是那少年的脖子。
不过现在他若想杀他,根本不可能,姬擎天转身,步伐僵硬的往寝宫外面走去,身后的几名朝官,脸色难看的跟着太子殿下一路离开。
身后的寝宫里,云染瞳眸嗜杀冰冷,姬擎天,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龙六龙七龙九等人都死了,现在她身边只剩下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只要一想到那些跟随自己的人死在了望夫崖,她便心痛异常,所以姬擎天,她不会放过的。
……
夜风息息,凉薄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之中。
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雾气之中忽隐忽现。
宫灯散着晕黄的光芒,那浅薄的光辉好似轻纱一般的蒙着整个楼宇宫阙。
如梦似幻。
宫中各处安静无声,各宫各殿的人都入睡了,只除了当值的侍卫在四处巡逻。
暗夜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忽地响起簌簌衣袂之声,有激动的说话声响起来:“爷,我的爷,我想你了,求你了。”
低低的喘息声,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随着这暧昧气息响起的还有激荡的声响。
灯影轻晃,有光影重重,还有那低低几欲叫出来的呐喊声。
在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不过因着这个地方较偏僻,所以没人会来,暗影之下激动的两个人十分的忘我,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尝到了甜头,越的疯狂。
忽地不远处有两道身影停住了,一起停下来望向这边。
其中一人脸色狰狞而难看,脑门上的青筋暴突了出来,狠狠的望着那暗影之下重重叠叠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在生什么事。
皇帝楚逸祺的瞳眸染上了血一般的杀气,手指紧握了起来。
他身侧的人一身冰湖蓝的锦衫,腰束银玉带,尊贵优雅,不过周身冰霜一般的冷意,唇角是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
楚家,胆敢算计到他和染儿的头上,那么就等着他来报复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燕祁望向此刻频临疯狂的皇帝楚逸祺,轻声的说道:“皇上,我们走吧,说不定是哪个小宫女和太监在打对食。”
“宫女,太监?呵呵。”
楚逸祺不是傻子,宫女和太监打对食,会如此激动吗,太监没有那活儿,能做得这么激烈吗?
这根本不可能,分明是他的妃子在偷情,他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连他的妃子都睡。
楚逸祺正想上前拿下这两个人,刚抬脚,便听到前面两人陡的呐喊出声,似乎两个人都到了一个最高低,然后四周化为沉静,一人伏在另一人的怀里,竟然哭了起来。
那哭着的人激动的说道:“爷,以后若惜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记得常来找若惜,要不然若惜会寂寞的,皇上他,他不行了,以后他碰不了若惜,若惜一直是爷你的。”
一句皇上不行了,直接的使得楚逸祺整个人狂燥得想杀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贱人,你个贱人。”
皇帝楚逸祺疯了似的冲了过去,燕祁赶紧的跟了过去。
只见幽黑的暗影之中,两个人正紧搂在一起,此时一看到突然出现的皇帝,两个人愣住了,最后赶紧手忙脚乱的伸手去取衣服来穿。
楚逸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和他后宫妃子偷情的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胆敢在他后宫偷情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臣子。
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此时的楚文浩被皇帝一惊,再被夜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抬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身侧的妃子许贵人,刚进宫不久的许贵人许若惜。
他怎么会和许若惜搞到一起了,楚文浩有些迷茫,今晚是他当值,他领着几名手下巡逻了一圈,正想回去休息,不想接到了一封信,有人要见他,他不疑有他,便过来了,没想到一照面见到的是刚进宫的妃子许若惜,许若惜一见他,便含情脉脉的注意着他,然后朝着他扑了过来,闻到怀中的女人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忽地加快了,控制不住的抱住了这个女人,和她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楚文浩惶恐的跪下来,飞快的求饶:“皇上,臣该死,臣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臣是臣是?”
楚文浩急出一身的冷汗,掉头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许若惜,他忽地想到了许若惜派人送信给他,扑进他的怀里勾引他,他是男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勾引,所以才会和这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皇上,是这个女人勾引臣的,请皇上明查啊,皇上,是这女人送信给臣,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过来了,谁知道这女人一看到臣便扑进了臣的怀里,臣才会,才会?”
楚文浩话落,一侧的许若惜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男人真是先前和她恩爱缠绵的男人吗?他怎么能说是她勾引了他呢,分明是他先前派人送了口信给她,她才会写了信答应的啊,皇帝一直不进后宫,后宫里的女人都说皇帝无能,说皇上不行了,所以他写信给她的时候,她想起了锦亲王府世子风神俊朗的样子,才会赴约的,因为皇帝没用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在宫中独守空闺吧,所以才会赴约的,怎么成她勾引他了。
许若惜眼泪流了下来,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此刻只觉得害怕慌恐不安,皇上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她勾引锦亲王府的世子,还是锦亲王府的世子勾引的她,她都没命活了。
“闭嘴,你个逆臣贼子,竟然胆敢进后宫和朕的妃子私通,你辜负了臣对你的信任,臣不会饶过你的。”
皇帝声音一落,陡的朝着身后唤道:“来人。”
数名侍卫闪身而出,这些人都是皇帝亲信,所以皇帝并不担心他们泄露这样的丑闻。
“给朕把锦亲王府的世子拉下去,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如狼似虎的直扑向锦亲王府的楚文浩,楚文浩脸色惨白,飞快的磕头求饶。
“皇上,臣该死,求你饶臣一命。”
皇帝楚逸祺现在周身的暴戾,只想杀人,他只要一想到这许贵人先前所说的话,便暴戾的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
这个贱人竟然说他没用,只要一想到这个,皇帝想杀掉所有人。
先前他本来已经好了一些,可是谁知道皇妹楚韵宁带进宫的沈昭,忽然不见了,所以他治了一半的不治之症,又僵住了,现在他依旧没有恢复男性的功能,正因为他没有恢复,所以格外的怕别人说起这件事,偏这女人说起来。
侍卫已经冲到楚逸祺的身边,伸手按住了楚逸祺,楚逸祺一动也不敢动,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沉痛的叫起来:“皇上饶臣一命吧。”
这时候燕祁出声了:“皇上,虽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该斩,但他是锦亲王府的人,皇上若是杀他,就要对锦亲王府有一个交待,今晚的事情是没办法传出去的,所以锦亲王世子杀不得。”
“杀不得,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杀不得,朕定要杀了他。”
楚逸祺吼叫,燕祁挑高眉,眸间一片森冷,唇角是冷讽的意味,若是他不出声,只怕皇帝便要怀疑他了,所以他才会开口:“皇上若是杀了他,只怕朝臣会认为皇上嗜杀,这对皇上的声誉可不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活罪,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呵呵,”楚逸祺忽地古怪的笑起来,瞳眸幽亮,他为自己想到的点子兴奋,高兴,他诡谲的瞳眸盯着楚文浩,这样的眼神看得楚文浩心惊,这一刻他倒宁愿死了,楚文浩赶紧的磕头:“臣愿意领死罪,臣该死。”
“该死吗?你是该死,不过你身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朕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处死你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楚文浩,立刻送往内庭,执行宫刑。”
“宫刑,宫刑?”楚文浩呆住了,宫刑,若是他被宫刑了,从此后就是废人一个,不,他不要这样啊,楚文浩的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尖叫起来:“皇上,臣不要,臣不要啊。”
楚逸祺看着这样子的他,却觉得兴奋,哈哈,太高兴了,这下有人陪他了,他不举,这人没了那玩艺儿,比他还痛苦,皇帝高兴了,兴奋了,望向侍卫:“立刻送锦亲王府的世子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是。皇上。”
侍卫拽了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前往内庭去执行宫刑。
楚文浩的惨叫声在夜色之中分外的碜人:“皇上,臣甘愿一死啊,臣甘愿一死,求皇上成全。”
可惜没有理会他,楚逸祺掉望向跪在地上,昏了过去的许贵人:“许贵人,拉下去仗毙。”
燕祁唇角是嗜血森冷的笑,他神容在暗夜之下,就像一个复仇的恶魔,楚家吗,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一次是楚文浩,下一次换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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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这家伙疯了,票纸呢,月底了,投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