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陶君兰得知陶芯兰难产的事情,还是陈赋骑着马来求她派太医过去的缘故。若不是这般,只怕她还真是要等到事后才知道了。
乍然一听这个消息,陶君兰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好好的怎么就要生了!”明明离预料之中的生产日期还有些日子。眼下才六月底,满打满算也才怀孕不过八个月。
自古就有话说,七活八不活。意思就是怀孕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反而容易活一些,八个月的就艰难,虽说一样都是早产。
其实,不管是那七个月还是八个月,这没怀够日子的孩子生下来养活了,身体也是始终不如寻常孩子康健结实的。
最关键的是,不是瓜熟蒂落,生孩子的时候会异常的艰难。
陶君兰只觉得腿有点软,心里也像是被高高悬着,半点着落也没有。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最关键的是,还有无穷无尽的害怕。这些害怕就像是潮水一样整个儿的将她淹没在其中,让她窒息。
出了这样的事儿,陶君兰自然是坐不住了。当即便是起身往外走:“去,叫太医院的妇科圣手都过去。务必要保住大人和孩子。”不仅如此,她也是打算亲自过去一趟的。
红螺见状忙拦着陶君兰;“太子妃这是做什么?”
陶君兰凌厉的看了一眼红螺,有些不满她拦着自己的动作:”自然是出宫去看看。”陶芯兰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若是不去看一眼,心里如何能安心?
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事情一连串的都来了。先是九公主不见了,接着是皇后,现在又是陶芯兰。
“时辰不早了,如今出去,必然是赶不上回宫的时辰了。这怎么可行?”红螺被陶君兰看了一眼虽说有些害怕,可还是将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不合规矩。这不是在王府,太子妃您也不是陶侧妃了。”
红螺的提醒自然是合情合理,也是为了陶君兰着想。进了宫的女人,想出宫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儿。哪怕是皇后呢,也是不可能随意出宫的。想家人了?可以,派人去请进宫来说话就是了。横竖麻烦的也不是宫里的主子。
陶君兰如今看似风光,可不知道多少人都不错眼的盯着她,等着拿捏她的错处呢。所以,陶君兰不能这么率性而为。
陶君兰此时却是听不进去这些话,哪怕她心里比红螺还明白这些。可是只要一想到陶芯兰正不知生死,她就无法冷静下来。
坏了规矩就坏了规矩,大不了受罚被训斥。可是她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行,奴婢不能让太子妃出宫去。”红螺也是急了,拦着陶君兰不肯让开。
陶君兰深吸一口气,厉声斥道:“红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若再这样,就是逼着我降了你的职!将你打出去!”
红螺跪下,低声泣道:“奴婢不让,奴婢不能让!太子妃您就是事后将奴婢罚去浣衣局,奴婢也心甘情愿!”
红螺这是和她杠上了。陶君兰气急反笑,绕过红螺就往外走:“我今儿还真就非出宫不可。”
碧蕉见情况不对,也忙上来苦劝:“太子妃何必急于一时?真想出宫,也先去皇后娘娘那儿或是太后娘娘那儿请个旨意。不然这么出宫去,事后也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就怕到时候不仅是您,就是太子殿下也要跟着一并受罚!”
提到了李邺,陶君兰总算是找回了一丝丝的冷静来——的确,她不能为了她自己一时逞强连累了李邺。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太后那儿。带上拴儿和明珠。”陶君兰急匆匆的让人准备了肩舆,又带上孩子匆忙就要往寿康宫去。
见陶君兰肯听劝,红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忙道:“奴婢去收拾几样用得上的药材,好让太子妃您带过去。”
宫里的药材都是好东西,外头有银子也是买不到的。陶君兰听了这话忙点头:“多带些。”心中却是不住祈祷,陶芯兰一定要平安无事。
待到上了肩舆,陶君兰搂着拴儿,低声对拴儿道:“一会儿拴儿帮着娘求皇祖母让娘出宫去看姨母可好?”
拴儿如今已是越来越懂事,听见陶君兰这样说,便是问她:“姨母怎么了?”
“要生孩子了,娘想去看看。”陶君兰小声的和拴儿咬耳朵——她这个出宫的要求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太后不一定会答应。故而她便是想着让拴儿帮帮忙求着太后同意。
拴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