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血光之灾,这简直是粉身碎骨之灾啊。
这样想着,陈德行勃然大怒,他一把冲上前,揪住陈凯之的衣襟:“你……你……陈凯之,你杀人了。”
这陈德行孔武有力,想来自幼就习武,力气不小,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像拧小鸡一般,就能将这个小子提起来。
可是……他猛地用劲,却现这个小子像木桩一样,居然……提不动?
陈凯之也有一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气力似乎大涨了不少,自己平时没有太多的察觉,这莫非,是那文昌图的作用?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深究文昌图的时候,陈凯之最讨厌有人揪自己的衣襟了,他伸出手,生生地将陈德行的手掰开。
陈德行骇然,想不到这小子孱弱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般大的气力。
陈凯之正色道:“殿下哪里看到我杀人了?”
“还说没有?”陈德行气急败坏地道:“你料到恩师会有血光之灾,这……这……这一定是安排好的。”
陈凯之气定神闲,在这磅礴大雨之下,浑身都已渗透了,却是心平气和地道:“殿下以为学生有这个本事,能引山崩吗?”
陈德行脸色一变:“可是……可是……你明明……你既然料到,为何不救本王的恩师?你……你……”
陈凯之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哪里没有救?学生不是三番五次请殿下催王先生到前厅来吗?学生是读书人,怎会没有怜悯之心?正因为知道后院有危险,方才请他来前厅的啊。”
陈德行一时语塞。
陈凯之接着道:“反倒是殿下,学生一再催促殿下叫人去请,殿下却是一脸的不耐烦,甚至到了后来,居然还怀疑学生的居心,与其说王先生遇害和学生有关系,不如说,王先生的死,殿下关系匪浅。”
陈德行愣住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他努力去回想,又觉得陈凯之说的没有错。
陈德行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一个侍卫取了蓑衣来,惊魂未定地道:“殿下,莫冻坏了……”
“滚!”陈德行厉声痛骂。
陈凯之昂道:“这一场赌约,本是为了恢复学生的名誉,现在王先生遭难,学生也是悲痛万分,这赌约就罢了吧。等这山石稳了一些,我们齐心协力去救人吧。”
陈德行这才又想起了赌约的事来,陈凯之说算了,可他堂堂郡王,怎么能就此作罢呢?
他狠狠地从自己腰间解开玉佩,胡乱地塞到陈凯之的手里,道:“本王什么缺德事都做过,偏偏就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这玉佩,是你的了!”
陈凯之吁了口气,方先生和吾才师叔则还在那里目瞪口呆,依旧没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众人前去后院,却是现,这里早看不到人了。
一切都已面目全非,哪里还能挖掘出什么?
不过幸好的是,这王先生刚刚回乡,家眷还未接来,这后院在扩建,所以除了精舍里的王先生,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客人之外,只有一个仆从在,那些外间的仆从和侍卫一听到异样,便都逃之夭夭了。
众人都疲惫不堪,陈德行见状,先是表情凝重,后来突然乐了。
陈凯之皱了皱眉,他看不得这种人。
陈德行却是叉着腰道:“这恩师,是母妃非让本王认的,现在好了,人死如灯灭,本王也免得来这里学什么劳什子经史了。来来来,陈生员,你给本王好好说说,你是如何晓得会山崩的?”
陈凯之想了想,吐出了两个字:“猜的。”
陈德行自是不信,一把抓住陈凯之道:“陈生员高才啊,不知现在在哪里高就,本王愿礼聘先生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