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的丫头慌张的都跑了出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谢大夫人头埋在被子里手捶着床大哭。
谢文兴疾步过来扶住她的肩头。
“阿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化解她的戾气,也得慢慢来。”他劝慰道。
“她就是跟我作对,她就是要跟我作对,我不死她就咽不下这口气。”谢大夫人哭道。“那我死了让她如愿,也省的折腾没完。”
说罢果然起身。谢文兴忙死死拉住。
这边闹着,谢老夫人也很快就得到消息。
“闹就对了,不闹才不像大小姐脾气。”谢老太爷笑道。
谢老夫人端着茶碗没有说话,神情若有所思。
“她要是闹得太过了,就说说她,别人说不得,你能说。”谢老太爷看到了忙又说道。“耍脾气也得有个度。”
谢老夫人摇摇头。
“我觉得她不是脾气,她是。”她说道,说道这里停顿下。
“是什么?”谢老太爷问道。
“是想要改规矩。”谢老夫人说道。
改规矩?谢老太爷瞪眼,改什么规矩?
再说,不管什么规矩,既然是规矩,那规矩是好改的吗?这可比脾气难多了。
谢老夫人饮了口茶没有说话。
山林里亮起第一道光的时候,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林间的鸟兽四散。再次引乱响。
“这些够了吗?”安哥俾将几根木片拖过来,“都晒干了。”
谢柔嘉坐在山石上,正用刀子割着兽皮。看了眼点点头。
“够了。”她说道。
“那我们圈鼓桶吧。”江铃说道,抱着一根苗儿竹过来。
安哥俾点点头坐下来开始圈鼓桶。江铃在一旁打下手,晨光透过枝叶照在三人身上,安静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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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响打破了小院子里的安静。
邵铭清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杵子,抬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谢柔清。
谢柔清已经能够在轮椅上坐住,左手被方巾吊在脖子里,头上包扎的伤布已经解下来,原本被剪得乱乱的头也重新归拢,挽着,小丫头们还贴心的戴着一圈珠花。
脸上肿已经消散。擦伤也渐渐愈合,相貌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那一双眼虽然睁着却是无神。
“柔清,用手握着这个,能让手上的力气快些恢复。”邵铭清说道,将杵子重新塞回谢柔清的右手里。
谢柔清的右手一动不动,杵子再次跌落,邵铭清伸手接住。
“没事。”他又抬起头笑了,伸手抚了抚谢柔清的脸,“等到了京城,我给你找太医看,一定能让你好起来。”
“少爷,少爷。”
水英的喊声从外边传来,人也从门外跑进来。
“回来了。”邵铭清站起身说道。
水英点点头,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
“我跟柔嘉小姐说了,你七月十八起程。”她说道。
“她在做什么?”邵铭清问道,推着谢柔清往廊下走去,避开夕晒。
“跟以前一样,带着安哥俾在山里跑呢。”水英说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
邵铭清嗯了声。
“哦这个。”水英将包袱递过来,“这是她送给柔清小姐的礼物,说给少爷你的还在准备,七月十八一定送来。”
在山林里跑,是为了准备礼物吧。
邵铭清伸手接过,打开不由愣了下。
“是个小鼓。”水英说道,“说是自己做的。”
这个小鼓很粗糙,看得出刚刚完工,甚至都没有上漆。
柔清喜欢打鼓。
“做这个多费事。”他说道,转身半蹲下来,将小鼓放在谢柔清的怀里,“柔清,你看,手鼓。”
他说着拉着谢柔清的手敲了下。
咚的一声闷响。
也没什么音调,就是个摆设。
邵铭清笑了,待要再拉着谢柔清的右手敲一下,门外又有人探头。
“邵少爷,您要的车来了。”
邵铭清闻言忙起身,疾步向外走,又唤着水英。
“去看看老爷把路引送来了没。”
水英应声跟着向外走去,院子里几个小丫头便也跟着向外看,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笑着,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谢柔清无神的眼珠慢慢的转了转,而被邵铭清放在小鼓上的右手也动了动。
咚的一声响。
门外的邵铭清皱了皱眉,立刻转身探头向门内。
“把鼓捡起来,先收好……”他说道,话说一半声音停下来,怔怔的看着廊檐下。
那小鼓并没有如同杵子一般滚落在地上,还放在谢柔清的怀里。
那这声响?
邵铭清的视线落在谢柔清的右手上,谢柔清的右手也还如同自己适才摆上去一样放在鼓面上。
不,不一样了。
那只右手正慢慢的抬起,又似乎颓然无力的落下来。
咚!
邵铭清只觉得耳膜被重重的敲了下,瞬时脑子轰的一声嗡嗡。
动了!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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