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了郭图这个馊主意后,心高气傲的袁谭果然脸现怒色,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刘皇叔乘机说道:“如果冀侯有意放弃官渡往并州,备不反对,不过备认为冀侯未必需要放弃兖州,备虽不才,却也愿领关张二弟同往许昌,与辛评、岑壁联手坚守许昌,等待冀侯重整兵马之后卷土重来。”
如果刘皇叔的皇叔军完好无损,也许刘皇叔这个包藏祸心的建议会得到袁谭公子的采纳,但很可惜,刘皇叔手里已经只剩下了八百多残兵败将,到了许昌也是杯水车薪,所以袁谭只是动了动心,然后就说道:“兹事体大,是否放弃官渡,容我仔细思量,改日再做决定。”
口水都快说干了还没让袁谭下定决心,刘皇叔和郭图难免都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关系,帮袁谭公子做决定的人很快就来了,第二天上午,稍做休整后的徐州军队果然来趁热打铁了,陶副主任亲自率领四万大军猛敲官渡大营正面,袁谭公子被迫无奈,只得指挥兵马死守营地,负隅顽抗以观后效。
这是一场完全一面倒的攻守大战,徐州军队从始至终就一直在压着袁谭军打,还采取了类似攻城的手段猛攻袁军大营,先以襄阳炮压制袁谭守军,然后用长盾在营外组成临时工事,以弓弩毒箭继续压制敌人,最后才是独轮小车上前,运载土石填塞袁谭军挖掘的营前壕沟,攻营进展速度虽然不快,却胜在厚实,逼着失去大量工事之利的袁谭军只能是拼命放箭投石的抵御,与本大腰粗的徐州军队对拼士兵与弓箭的消耗。
苦战至傍晚天色将黑,袁谭军中军营地的外围壕沟已经被基本填平,见战术目标达到,陶副主任也终于下令收兵还营,听到徐州军的鸣金锣声,又看到营外的徐州军将士潮水一般退去,紧张了一天的袁谭军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不少胳膊酸痛不已的袁军弓兵还当场瘫在了地上。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名手打白旗和火把的徐州骑兵却又奔到了袁军营前,放声大吼道:“对面的冀州将士,你们都听清楚了!”
“又怎么了?”袁谭公子和郭图等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徐州使者的喊话,隐约还在心里期盼道:“但愿是来劝降。”
袁谭和郭图等人很快就失望了,只听得那徐州骑兵用大嗓门喊道:“冀州的将士们,你们都听清楚了,我家主公陶使君,与你们的主公袁谭沾亲,还是你们老主公的女婿,所以即便两军交战,我家主公也不愿意你们对下毒手,一直想给你们一条活路!可是你们的主公袁谭自寻死路,竟然在逆贼刘备、诸葛亮的唆使下,用毒箭射杀我军将士,不仁不义在先!既然你们能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了,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主公去,是他自己愿意被大耳贼刘备和诸葛亮村夫利用,自己给你们招来的祸事!”
吼完了,那名徐州骑兵掉头就走,而当袁谭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对面的徐州军阵中忽然襄阳炮响,又有数十个黑乎乎的物体向着袁谭军营内飞来,径直越过了栅栏,有的砸到守军密集的地方,有的砸到了无人处,却都没有出石弹落地的巨大声响,只隐约听到一些破裂声,弄得已经基本熟悉襄阳炮情况的袁谭军士兵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生了事。袁谭公子和、崔琰郭图等人更是满头雾水,一起狐疑道:“陶贼把什么砸进来了?”
“蛇!娘啊!好多的蛇啊!”突然响起的撕心裂肺大吼,让袁谭和崔琰等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紧接着,好几处士兵密集的地方也都响起了惨叫,“蛇!蛇蛇!徐州兵把蛇扔进来了!毒蛇!还全是毒蛇!”
紧接着,被毒蛇咬中的士兵惨叫声也此起彼伏了起来,没被咬中的袁谭军士兵也是一片大乱,纷纷四散逃跑避蛇,然而徐州兵用来盛载毒蛇无毒蛇的陶罐落地之后,陶罐早已摔得粉碎,盛在罐内的各种蛇类也爬得到处都是,天色又已基本全黑视物不清,不少袁谭军士兵在奔跑中又踩中了毒蛇,招来毒蛇回头反噬,也导致更多的袁谭军士兵被毒蛇咬伤,摔倒在地上翻滚惨叫,号哭求救,然而却没有什么人敢立即上去救援。
“陶贼,你还真狠啊!”袁谭公子都快哭出来了,大骂道:“把毒蛇扔进我们营地里,这样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亏你还有脸自称和我们袁家沾亲带故。”
“主公,是我们不仁在先的。”崔琰无奈的说道:“当初诸葛亮提议使用乌头毒箭时,琰就坚决反对,主公你不听,果然招来徐州报复了。”
“别说这些了。”袁谭公子手忙脚乱的说道:“快,快,快在我面前围一圈火,别让毒蛇爬过来。”
“主公,不能点火!”颖川本地人郭图先生大惊,赶紧惨叫道:“千万不能点火,这一带最毒的蛇就是扑火蛇(蝮蛇),越有火光的地方它们越喜欢爬过来!”
“别,别点火!彭安,郝昭,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快把毒蛇全部杀光,我回大帐去!雄黄,快把雄黄送到大帐去。”
虽说因为弹药不足的缘故,徐州军队只投掷了一轮毒蛇弹就撤离了战场,但是这也足够了,数以千计的毒蛇扔进了袁谭军大营后,还是让袁谭军队伍扎扎实实的喝了一壶,一是黑夜之中想要捕拿消灭这么多毒蛇自然不容易,二是受惊的毒蛇四处乱窜,不断咬伤袁谭军士兵,还有不少毒蛇爬进了军帐里或者杂物堆里,这自然又增加了袁谭军剿灭毒蛇的难度,三是正如郭图先生所言,不少毒蛇无毒蛇都是对热源敏感,导致不少袁军士兵打着火把擒杀毒蛇时,遭到了这一带最毒的蝮蛇五步蛇袭击,死得更加惨不堪言。
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狠毒手段,擅守如郝昭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是匆匆组织熟悉蛇性的士兵擒杀营中毒蛇,差不多是把半个大营都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但仍然还是有士兵不断被毒蛇无毒蛇咬伤,不仅再也腾出手修补被徐州军破坏的工事,也不可避免的大大挫伤了士气,影响了军心。
当然了,鉴于徐州军队事先声明了下毒手原因的缘故,所以袁谭军大营里对刘皇叔和诸葛亮自然是骂声四起,大骂刘皇叔和诸葛亮灭绝人性带头不要脸,招来原本友好的徐州军队全力报复,不少脾气暴躁的袁谭军士兵还干脆拿皇叔军士兵当出气筒,拳打脚踢破口大骂,皇叔军士兵还击时又惹起斗殴群殴,两军矛盾立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怪事引起郝昭和田畴等袁军大将的注意,那就是徐州军队除了用襄阳炮往自军大营里扔了不少毒蛇外,还把十几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也扔进了自军大营。尽管受时代所限,田畴、郝昭等人不知陶副主任的真正目的,但还是派出信使,赶往已经雄黄围了一圈的中军大帐,向袁谭、郭图和崔琰等人禀报此事。
传令兵进到中军大帐时,正赶上袁谭公子把刘皇叔三兄弟骂得狗血淋头的高潮,怒不可遏的袁谭公子大骂刘皇叔队伍乱出馊主意,建议自军使用毒箭激怒陶副主任,结果招来陶副主任更为狠毒的报复,刘皇叔有苦难言,一度想把火力转移到陶副主任身上,可是没有成功,还让袁谭公子更是暴跳如雷,吼道:“放屁!快你还有脸怪我妹夫狠毒,我妹夫七年前在广陵时句用过毒箭了,可是他和我交战的时候,就从来没有用过,一直对我军手下留情!都是你这个大耳贼带头用毒箭,惹火了我妹夫,否则我妹夫怎么可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匹夫!敢骂我大哥!”按捺不住的当然是张飞张三爷,听到袁谭公子大骂刘皇叔为大耳贼,早就火冒三丈的张飞无法忍耐,立即拔出了宝剑要来砍杀袁谭,帐内袁谭卫士大惊,赶紧各自拔刀持剑上来包围刘皇叔三兄弟,幸得崔琰和刘皇叔冷静,一起大喊喝止,然后崔琰拦住众卫士,刘皇叔也死死拉住了张飞,袁刘联军的脑这才没有当场火并。
不过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刘皇叔也没脸再在袁谭军中留下来了,只得向袁谭公子拱手说道:“冀侯,毒箭一事,确实是备的队伍先使用毒箭,但两军阵上尔虞我诈,备也不是第一个使用毒箭之人,陶应奸贼也曾在广陵用毒箭射杀过孙策,备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里做错,既然冀侯情愿被陶贼离间贵我两军,那备也无话可说,备这就率军离开贵军大营,连夜返回荆州就是了。告辞。”
说罢,刘皇叔向袁谭一拱手,然后满肚子窝火的领着关羽张飞就走,袁谭卫士上来阻拦,也被关羽张飞一脚一个全都踢飞。见此情景,袁谭公子难免有些后悔,崔琰也劝袁谭叫住刘皇叔,好言安慰,旁边的郭图先生却又跑出来做徐州干五毛,低声劝道:“主公,让他们滚吧,反正刘备只剩下八百多士兵了,留下也没什么屁用,倒还不如让他们滚了,少一个我军向陶贼求和的阻拦。”
听了郭图这个馊主意,已经被陶副主任打怕了的袁谭公子也闭上了嘴巴,倒是已经出帐的刘皇叔悄悄回头张望,心中暗道:“袁谭匹夫怎么还不追出来?再不追出来挽留,本皇叔可就要真的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