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数里,回头已经看不见那主仆三人。萧家鼎这才勒住了马头,对黄诗筠道:“既然她们没有认出你,那咱们就不用跟她们表明身份。因为娘娘只是让咱们跟随,并没有说与她们结伴而行,看样子人家也不太愿意让咱们跟着,所以,还是不要表露身份为好,不然,她们知道我们也来自京城,只怕会更警惕咱们。更不愿意让咱们接近。那反而适得其反。”
黄诗筠点点头,道:“我也看出来,她们似乎真的不想让人接近,你说的没错,咱们跟她们就当做路人,这样反而容易接近。只是,娘娘也没有说清楚咱们要做得事情,既然这样,不表露身份的接近可能更好一些。”
“嗯!咱们先躲起来,让她们过去,暗中看清楚她们住的地方,咱们再跟着也去住,这样便可以暗中监视她们。”
“好,我都听大哥你的。”
路边便是树林,两人牵着马进了树林,躲在灌木丛后面瞧着。过了好半天,才看见思棋她们三个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当她们三个从前面走过的时候,那老婆子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这一眼带着一种凌厉,犹如闪电一般,一直照进了萧家鼎的灵魂深处,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胆寒之感。
这老婆子绝对不简单,竟然察觉了暗中有人偷窥。萧家鼎心中暗忖,再看她老婆子步履之间,却是极为沉稳,没有数十年的苦修,不可能有这等的造诣。这才明白,难怪那中书侍郎来济放得下心,让两个表妹跟着一个老婆子千里迢迢步行回思州,有这么厉害的一个老婆子沿途护送,胜过一队镖局镖师。
等她们过去了,黄诗筠想起身,可是见萧家鼎没有动静,便也不敢起来。依旧蹲在灌木后面。又过了好半天,脚都蹲麻了,这才见萧家鼎慢慢站了起来,便也跟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嘟哝道:“她们都过去了,咱们还蹲着做什么?”
“那老婆子很厉害,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体察咱们的存在,只要咱们有动静,便可能被她感知,所以,不得不小心,等她们走远了再说。”
黄诗筠望着她们消失的路的尽头,道:“不会吧?我看那老婆子老态龙钟的,不象是有甚么工夫的样子啊?”
“人不可貌相!”萧家鼎淡淡道。
黄诗筠俏脸一红,想起了当年自己第一次跟萧家鼎见面,就是因为他穿了一身农人的粗布衣衫,结果自己看错了人,因此结仇,自己用了很久费了很大的努力来弥补当初那一点错误。现在,终于能跟心仪的他在一起了,那可再不能重蹈覆辙,忙道:“是,大哥教训得是。小妹知错了。”
萧家鼎侧脸看看她,突然笑了,道:“其实,以貌取人是人之常情,真正能做到一视同仁的,除了圣人,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做到的。包括我自己,当初我不就是因为你的相貌和举止,而忽视了你的才学和内涵,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的‘以貌取人’呢?”
黄诗筠更是不好意思,低头道:“当初我也是这样,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却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我当真是井底之蛙……”
“好了好了,咱们两在这样说下去,不觉得有一些相互吹捧的意思在里面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
当两人骑马慢慢地来到了那座小城镇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好在有月亮,照在幽暗的小镇上,不时地传来几声犬吠,但是,整个城镇似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并没有什么光亮。
他们走在街道上,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想寻找思棋她们住的客栈,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三个人住在哪里,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是客栈。
黄诗筠道:“我还是找一家人问问吧。”
说罢,黄诗筠敲开了一户人家,问了之后,得知这小镇也就一家客栈,便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棵歪脖树的院子。
有了这个标志,他们很快找到了这客栈,想不到这客栈门口竟然拴着一条猛犬,朝着他们一个劲的狂吠。黄诗筠最怕狗了,吓得一个劲往萧家鼎身后躲。
他们进到院子里,便看见正中的屋门敞开着,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手挑着门帘,一手扶着门框,正一言不地瞧着他们,也不上前招呼,也没有别的反应。
萧家鼎高声道:“请问,这里是客栈吗?我们要住宿。”
“把马交给马夫,进来吧!”
那人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屋里,也没有理睬他们是不是跟进来。这让黄诗筠觉得很不爽,低声对萧家鼎道:“这哪是做生意的,一点笑模样的没有。”
“算了,乡下小镇,别指望能跟京城里比了。”
“我的印象中,越是乡下小镇,就越热情。比如我外婆家黔中道的思州就是这样,哪些小村寨里,别说是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客栈,便是你去投宿普通人家,都是非常的热情的……”
“嘘!先别说,进去看看她们三个是不是在里面。要是不在,咱们还得找到他们住的客栈才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