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闻言心头微微一跳没有回头:“我先走了,以后你有事儿可以直接到我那里,落入别人的眼中也不见得是坏事儿;反正,总要做一场戏的,逗一逗某些人也很有趣。”
夏承勤没有再开口送紫珏离开后,又在假山上站了良久长长的叹口气:“兰儿,我不会负你的。”
紫珏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在假山下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夏承勤下来后,她又等了一小会儿,然后让莫愁和挽晴先回去,就急急的跟了上去;跟踪人她可是有绝活儿的,不然怎么能了解想骗之人的情况呢?
去翠玉楼的客人当然是都是有些钱的人,可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可以招惹,而紫珏和苏万里多年来并没有失手被送到官府里去,也没有被打个腿折胳膊折,就是因为她在该小心的时候会十二分的小心。
只凭夏承勤的话她怎么可能相信他?因此她要跟上去看看,想知道夏承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莫愁和挽晴对紫珏的话都不太敢说什么,倒不是紫珏很有主子的样儿,只因为这个主子很难伺候,且说的很明白不相信她们;所以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好回去,提心吊胆是肯定的,但是紫珏那种性子却不是她们能劝得动。
紫珏一直跟着夏承勤走出了园子,看着他离开内宅和园子的夹道门,便也回房了;现在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夏承勤,但是有个退身路也不错,至少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表哥。
她向屋里走的时候还在思考着,嘴角闪过一丝丝的坏笑:可不嘛,某些事情是不是真得并不重要——夏氏可以那么做,她也可以照葫芦画瓢嘛。
见到紫珏平安回来莫愁和挽晴才大大的松口气,两个丫头也不再多说话,伺候着紫珏睡下了;这一个晚上两个丫头都没有睡着,只有紫珏这个主子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沾枕头就睡踏实了。
挽晴是在想莫愁的话,如果真有选择的时候,她要怎么办?而莫愁翻来覆去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是那种想说的话你就是拦也拦不住,总要说给你的人,但是她不想说的时候你就是逼也逼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紫珏起来稍作梳洗就去了韩氏的客院:她和韩氏住得极近,因为都在客院里住着嘛;没有几步路就到了,还没有敲门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气,极淡却很诱人。
莫愁抽抽鼻子:“想不到她会这么好的厨艺。”
紫珏想到翠玉楼里的一位红牌姑娘的话:女人想要牵住男人的心,并不能只靠皮相,必须要几分真本事——比如操的一手好琴,或是舞艺惊世,或是吟诗能让书生们叹服,就算没有这些也不是没有了出路,还有最好入手,每个女子都可以做到,但是却要下很大功夫才能精通的厨艺。
不管是琴、舞、诗等等,都是由眼、耳而入心,而厨艺却是由眼、鼻、嘴而入心,只要技艺独到,可以达到技惊四座的程度,厨艺同样可以让男人每天都会想着你:至少,也会想着你的手艺。
紫珏从前不懂,但是今天嗅到了这股香气却一下子想到了那位红牌的话,忽然间就懂了:能入得了池子方眼的女子果然不简单啊。
门被打开,婆子一脸的笑:“是大姑娘吧?我们……”
“什么我们,哪个和你们我们?”莫愁抢先一步上前把门大大的推开,然后甩了甩帕子:“不要挡了我们姑娘的路。”
婆子有些讪讪的退到一旁,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说:“我不是下人,我是韩小娘子的娘亲。”
紫珏看了一眼婆子:“有劳了。”只这么一句就打了她,因为石氏教过紫珏,贵人就要少言,你说得越少那些下人们、或是地位不如你的人,就会越心慌越不知所措;她们一慌,你的心自然就定了。
石氏教得很对,那婆子对紫珏的回答当然是不满的,可是更多出来的却是敬畏,对池大姑娘这四个字代表的身份有种不可攀的感觉。
韩氏在小厨房的门口探出头来:“大姑娘果然是信人。”
紫珏看看她:“本来我是不想在这里用饭的,不过现在我改变心意了。可要等多久?”她看韩氏的目光平静的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也是石氏教过她的,最好的掩饰就是面无表情,不要让人看出你心里的想法才是对你最为有利的。
不管面对任何人,还是面对任何事的时候,不让人知道你的心在想些什么,都会无形之中给对方压力,给自己争取一些有利的东西:比如时间。
韩氏用围裙擦了擦手,不卑不亢的伸手相让:“已经备好了几样点心,大姑娘请先坐下吃点;汤马上就好,其它的菜已经做好了,马上就可以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