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听着这话,面色缓和下来诉苦道:“老二媳妇,这不仅是为了老太太的体面,更是为了李家的体面,乡里都知道二老爷出了祸事,这人呢,都是避凉附炎,势利的很,以为二老爷倒台,咱们李家就完了,若不给老太太风光大葬,他们还真道咱们李家从此落没,以后谁还会给咱们李家面子,不来落井下石都好了。”
“大伯母说的没错,这人都是势利眼,想我公爹得意之时,大伯父不也年年特意捎来一大车一大车的土特产,每回来信,不都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如今,我公爹获罪,流放千里,李氏一族又有谁想过自己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明允和大哥被关在牢狱中数月,生死难料之时,李氏一族又可曾有谁想过来信询问一声,关心一句?便是知道老太太病了,又有谁前来伺候病榻尽尽孝心?便是知道老太太病危了,连送信之人早一个月都回来了,大伯父和大伯母依旧姗姗来迟?便是到了此地,大伯父大伯母也不先急于探望老太太,而是在此讨要丰厚的丧葬费?大伯母,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侄媳妇今儿个算是真真的见识了,连自己的亲人都是如此,旁人就更不必说了。”林兰讥诮道。
李明则真想拍案叫好,弟妹这一番话算是狠狠打了大伯父大伯母一记响亮的耳光。大伯父大伯母的言行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只是碍于自己是个晚辈,想着祖母的病确实是因为父亲和母亲而起,心里虚,底气不足,故而死死忍着,都快憋死了。现在看到大伯父大伯母一脸菜色,着实痛快。
李敬义面黑如锅底,恼羞成怒:“老二媳妇,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吗?长辈训话,晚辈出言顶撞,还极尽讥讽之能事,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们李家可容不下这种忤逆长辈的不肖之人。”
林兰一点也不恼,轻嗤一声不屑:“敢问大伯父,忘恩负义可是李家的规矩?老母亲还没咽气,就这在里盘算着怎么捞银子可是李家的规矩?侄媳妇今儿个才知道李家的规矩都调教出什么人,尽是些不孝不义无贤无德之辈,大伯父大伯母有本事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去老太太跟前再说一遍,老太太这会儿还听得见呢!倒是让老太太来评说评说,这样的规矩要得要不得,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老太太因此有个什么不测,可不是我们的过错了。”说罢,林兰扭头对李明则说:“大哥,咱们现在就去跟老太太说。”
李明则立即配合道:“这样的大事,是得让祖母知道知道。”
两人说着就要走。
俞氏急忙拉住林兰:“哎呀!我说老二媳妇,咱们这不是正商量着吗?你们有什么意见也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怎么动不动就脾气呢?老太太如今情况不好,这(书书屋最快更新)种事还是莫去烦扰她老人家的好……”
俞氏不傻,老太太若是听了这些话,还不得气的一命呜呼?到时候林兰把责任全推到他们头上,非但捞不着银子,还得落一个气死老母亲的不孝大罪。因此,俞氏死死拉住林兰,不让她出去,一面给老爷使眼色,让他说句话。
李敬义还真被林兰这不管不顾的性子镇住,先前俞氏还说老二家的两个媳妇都是随和的性子,老二家也就明允难搞,如今明允不在,他以为只要他摆出长辈的威严来,他们就会乖乖的听命,没想到明允媳妇是个泼辣货,不好对付。
林兰冷笑道:“大伯父都给我们扣上忤逆之罪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好商量好商量,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来来,坐下坐下。”俞氏把林兰摁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好言道:“你大伯父这不是心里着急吗?你大伯父是最孝顺的,当初听说你公爹出事,老太太又病了,急的几天都吃不下饭,就要赶来京城,是我给拉住了,我说,你去能干啥?一个乡下人,要门路没门路,要银子没银子,除了去添乱还能干啥?再说如今还不知道京城情形如何,万一朝廷要李家满门获罪,这一大家子的人如何安排?总得有个主心骨在家坐镇,拿拿主意,老家的人事照顾好了,就是帮忙了,万一将来你们没了去处,还能回老家讨生活不是?我们是从大局着想,这才没来京城,这次收到你们的信,说老太太怕是不行了,你大伯看完信当场就晕过去了,大病一场,这才耽误了行程……老二媳妇,大伯母说的可都是真话,你得信。”
(谢谢牛牛支持,那个果儿……乃催九千字,实在太狠了,泪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