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瑜点点头,“侄孙女跟着外祖母学了些医理,平日里多数在家里看书,这次接到姑奶奶的信,正好我们蒋家族人也要进京,外祖母就让我将方子拿过来。”
光是拿方子不可能这样千里迢迢的进京里。
蒋氏看着蒋静瑜,“是为了你祖父平反的事吗?”
蒋静瑜颌。
蒋氏脸上顿时浮起笑容,“这就好,这就好,蒋家说不定这次又能重新兴旺起来。”
从前伯父因弹劾上峰被诬陷贪墨,父亲为了救伯父也被牵连,蒋氏两兄弟就这样一起被流放出京,到了流放地不久,身体不太好的父亲就去世了,族兄上下打点也没能让伯父和父亲的案子起死回生,直到族兄遇到了端王重新被启用,本以为蒋家从此之后会扬眉吐气,谁知恰逢先帝驾崩,紧接着是万太妃和端王矫诏乱储,族兄因是端王提拔,也就多少受了牵连,被去了西北做了个养马的小官。
如今皇上的皇位已经坐稳,端王的事总算烟消云散,趁着朝廷整肃漕粮,说不定族兄真的会被朝廷启用修治河道。
姚老太爷咳嗽的声音传来。
蒋氏看向内室。
蒋静瑜道:“姑奶奶能不能将老太爷这几日吃的方剂拿给我瞧瞧。”
贺老太太很喜欢静瑜这个外孙女,蒋家出事之后,贺家就将静瑜接过去住,静瑜跟着和老太太学医理,有时候还会开开方剂,贺老太太得了风疾,都是静瑜在床前侍奉。
蒋氏点点头吩咐下人将方子拿来。
蒋静瑜坐在锦杌上仔细地看着,丫鬟过来剪了灯芯。
看着蒋静瑜,蒋氏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起来。
……
“蒋家小姐过来了,给老太爷送了方子。”张氏听着银桂禀告。
张氏点了点头,等着丁妈妈过来说话。
半晌丁妈妈才进门,“七小姐将孙妈妈和丹桂送去了柴房,让从泰兴过来的婆子审问。”
用泰兴过来的人,这样她就不知道柴房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孙妈妈和丹桂可怎么办?”银桂不禁着急起来。
“怪她们自己,”张氏皱起眉毛,“我说了多少次,在我身边做事,不要出什么差错被人抓住,既然是我身边的人,就要比别人更谨慎……”
银桂跟着点头。
是她们疏忽了,可谁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婉宁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张氏问过去。
“七小姐在忙着做茶叶的生意,今年的茶选就要开始了……”丁妈妈说着看向张氏,“沈家几个铺子都要改成茶铺。”
真的要靠着茶叶赚大钱。
张氏不做声,谁都想要在盐和茶上家,可不是人人都能将路子走通,沈家曾是扬州府有名的盐商,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家业日渐衰落。
京里卖茶的铺子已经不少,不管用出什么花样都不新鲜,她就看姚婉宁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将沈氏都没有做起来的铺子做火了。
张氏擦了擦眼角,“去跟老爷说,我亲手熬了莲子米,请老爷回来吃。”老爷最喜欢吃莲子米,尤其爱她熬的味道,她这样让人去请,就等于是放低了姿态,老爷应该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丁妈妈从屋子里退出去,张氏看向银桂,“将我那件银红四合如意的小袄拿来换上。”
她置办冬天的衣裙,老爷看上了那银红色的蜀锦料子,她依着老爷的心意做了件小袄,就压在箱子里还从来没穿过。
张氏换好衣服,丁妈妈也从书房里过来,“太太,”丁妈妈道,“老爷从七小姐屋子里出来又去了老太爷那里,现在就叫了幕僚在书房里商量政事。”
丁妈妈婉转地表达着意思。
也就是说,老爷不会过来。
张氏道,“秦姨娘、杨姨娘那边说一声,让她们早早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