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出题啊。”
有人笑喊了一声。
姚承业还没有张嘴,就听到有人说:“大舅舅心疼妹夫要开门了,快啊,喜乐起来。”
姚承业解释,“还没有……还没有……”
声音却被喜乐压制住,姚承业忙喊着,“别开门,别开门。”就要从墙头上下来。
却刚转过头,就看到从旁边窜出了张黑脸,姚承业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就跌向墙外。
里面的姚承祖吓了一跳,恐怕出了闪失,就听到外面大喊着,“大舅舅都出来迎客了,快开门,快开门。”
这门就再也守不住了。
大门一开,崔奕廷先进门,然后是乌压压的迎亲队伍,姚承业被高高地架着进了门,姚承祖见到姚承业安然无恙地苦笑,知道彻底上了当,却很快被迎亲队伍拉过去说笑,两家人笑着闹在一起。
新女婿进门之后要去拜长辈。
姚宜闻和张氏在堂屋里坐下,等着崔奕廷过来,只听到喧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张氏整理了衣襟,正准备拿出长辈的架势来,想要崔奕廷和婉宁向她低头,或许也只有这一天了,众目睽睽之下,不怕他们不尊礼数。
“来了,来了。”
下人一路过来报信,下人备好了茶水,姚宜闻不免有些紧张,长长地吸了口气,他和崔奕廷之前见面的气氛不是很好,这次婉宁成亲,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出长辈的架势来。
姚宜闻抬起头看到一身吉服的崔奕廷大步进门。
姚宜闻差点就要起身,咳嗽一声才又坐稳。
崔奕廷看向面前的姚宜闻和张氏,姚宜闻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张氏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想要露出几分和蔼、威严的神情,却因为和心意相违,脸上的皮肉不合时宜地抖动。
两个人不似长辈,就像第一次登台的戏子,让人看着可笑。
他今天要从姚家娶走婉宁,想要的是姚家长辈的真心的嘱托。
崔奕廷抬起头,“二老太太在哪里?从前在泰兴,我只知道若不是二老太太拦着,婉宁便进了家庵,没有今日之事,今日之喜当拜谢二老太太。”
张氏顿时脸色青,崔奕廷怎么敢这样。
姚婉宁已经惊世骇俗,这崔奕廷也是如此,这两个人就不怕被人议论。
他们不怕,怕就不敢这样做。
张氏睁大了眼睛看姚宜闻。
姚宜闻的脸陡然红起来,没想到崔奕廷会要去谢二伯母,还将在泰兴的事拿出来说,就像众目睽睽之下,揭了他一层皮。
崔奕廷向来说一不二,崔家长辈都管束不了,他一个岳父又能如何,总不好让人看了笑话,姚宜闻看向屋子里的管事,管事这才出面,“小的这就去禀告二老太太。”
管事在前面走,崔奕廷转身出了屋,没有半点的停留。
听着喧哗声越来越远,屋子里豁然变得无比安静。
姚宜闻端坐在椅子上,就听到身边的张氏传来一串“咯咯”的笑声,手夸张地指着他,满脸恨意,“你还想靠着女婿,他都没将你放在眼里,真是可笑,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姚宜闻额头青筋浮动,只想要扑过去掐住张氏的脖颈。
张氏瞪圆了眼睛,没有半点地惧怕。
姚宜闻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站起身灰溜溜地走出了屋子,明明已经到了夏天,风吹到他身上,却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明明想要躲开却不禁追着那热闹的声音向前。
“老爷,”来往的仆妇停下脚步,“老太太让奴婢来问,新姑爷怎么去给二老太太跪下了,是不是下人领错了地方。”
给二伯母跪下了。
新姑爷没必要行这样的大礼。
崔奕廷名声在外,他就对崔奕廷不抱这样的希望,只要他能喊他一声:岳父。
却没成想受大礼的是二伯母,就因为二伯母替婉宁做主,拦着父亲,没让父亲将婉宁送去家庵。
就这样简单,崔奕廷就记在心上,由此可见崔奕廷是个心怀恩义的人,这样的人却让他那般难堪,可见他做错了多少事,如何让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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