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也不知吏部尚书缺什么,忙命下人去探听消息。
见薛珍眉头有郁色,楚氏心想,也许是累着她了。
楚氏对压着宝贝金孙给薛珍道歉还是很介怀的,不是眼下依靠着薛珍,楚氏也不至于如此。
“累了吧,好孩子,你先回屋去歇息,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楚氏慈爱的抚了抚薛珍的脸颊,“我让玉儿陪着你,夫妻之间大多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能理解你让玉儿争气向上,在这一点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孙媳啊,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玉儿是个好的,凡事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一旦你同他吵闹不休,吃亏得是你!”
宽容明理的祖母,慈爱的婆婆,温润有礼的相公...薛珍垂下的眼睑挡住眼底的嘲讽,上辈子他们就是这么欺骗她的,这辈子还想她傻傻得被她们玩弄?
做梦,你们都在是做梦!
薛珍在楚氏关切的目光下,害羞腼腆的用袖子捂了捂嘴,“我往后不会再同相公拌嘴了,丢了爵位我心浮气躁,为相公难过...”
说到此处,薛珍含泪看向王季玉,怯生生的说道:“相公,您别怪了我。”
她这副样子学足了记忆中的宁欣,只要宁欣这幅表情,就算宁欣将天捅破了,王季玉也会原谅宁欣。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宁欣进宫时候得罪了一位太妃,被太妃骂了一句,宁欣忍不住打了那位太妃,回府后就是这么王季玉认错的。
王季玉安慰完宁欣,转身就去了宫里,那位太妃生生的被饿了三日,随后被送去寺庙苦修,若不是当时的太后求情,王季玉会让太妃给先帝殉葬。
即便如此,那位太妃被送去的寺庙也是最艰苦的,说是太妃,不过是二十岁的女子,可想而知将来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也就是从那时起,世人都知道宁欣是王季玉的逆鳞。
得罪王季玉有可能活命,得罪宁欣想死都难!
有人说王季玉霸道,但有更多的女子羡慕宁欣有霸道的丈夫。
薛珍抚了抚裙摆,她也是羡慕的一员,柔柔的说道:“相公。”
王季玉躬身道:“娘子不必如此,是我得过错。”
薛珍起身还礼,聘聘婷婷的样子有宁欣八分的凤仪。
如果王季玉喜欢宁欣的那样娇柔的女子,薛珍会表现得像宁欣,先抓住王季玉的心再说别的,装模作样,耍男人,当她不会?
楚氏目光闪了闪,拍手道:“好,好,好,总算是和好了。”
让他们夫妻回去,楚氏对身边妈妈说道:“你觉不觉得孙媳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看怎么得...违和。”
“奴婢也看愣了,二奶奶明艳高贵偏偏做出娇媚柔弱的神色...奴婢想许是二奶奶累着了。”
楚氏一拍膝盖,嘲讽的笑道:“欣丫头虽是外表看着柔弱,可骨子里强着呢,形似而神不似平白惹人笑话。”
妈妈们不敢接话了,或是端茶,或是捶腿,主子之间的事情,她们插嘴就是个死。
楚氏皱了皱额头,喃喃的自问:“吏部尚书到底缺什么?我怎么看孙媳妇都是知道的,这节骨眼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怕我舍不得?”
薛珍是知道什么最能打动吏部尚书司徒大人。
能做到他那个位置的高官送银子,许好处都太轻了。只有女子,妙龄女子此有可能让他动心,倒不是说他好色,司徒大人只有一妻两妾,他对妻很尊重,俗气点说有点怕老婆。
司徒大人的内兄是为救他死的,他的夫人也是被内兄养大的,因此他们对内兄唯一留下的儿子格外的好,甚至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老天注定让司徒大人欠内兄一家的情分,在外甥长到十岁的时候,司徒大人遇见了刺客,外甥为他挡了致命的一剑,他没事,外甥右臂被剑斩去一半,司徒夫妻对外甥更好了。
他身上有残疾却想娶贵女为妻...所以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薛珍记得前生就是有人将嫡女送给司徒大人的外甥做妻子才渡过的难关,可是这话薛珍实在不好同楚氏说,只能旁敲侧击的提点楚氏。
回到屋里,王季玉自觉的拿书研读,薛珍隔着珠帘看着他,并让陪嫁的妈妈过来。
她低声吩咐几句,陪嫁的妈妈连连点头,司徒大人的这份心藏得很深,若不让人给楚氏送信,她许是看不出来。
只能送嫡女...薛珍眯起了眼睛,同王月莹没有太深的仇怨,可谁让她是汪氏的女儿?
薛珍此时不会动用贤妃娘娘这尊大佛,先让汪氏品尝到失去女儿的痛苦...大女儿嫁了个傻子,二女儿嫁了个残废,而且那人据说好男风,性情残暴,女儿痛苦,汪氏也会痛苦的。
只有这样,薛珍才能消气,前世她的善良换来了任人欺凌,今生她要做毒妇,让那些欺负她的人好看!
自私自利的毒妇才能顺心,善良的人早就被毒妇们算计死了。
“相公,喝参茶。”
薛珍穿着素气高雅的衣裙,一改往日的张扬,柔柔的将参茶放到王季玉面前,声音很甜很柔和:
“我也不是逼着相公,您想想,二叔就那么走了,相公是公公唯一的指望,相公再不努力的话,爵位如何能恢复?相公中了状元才好向陛下求恩典。”
王季玉道:“我听娘子的。”
看宁表妹这样从心里往外舒服,可轮到薛珍,王季玉并不喜欢她这柔弱样。
一处人来人往的茶棚,李冥锐手中端着粗陋的茶盏怔怔的看着窗外,王家的仆从在人群中打听消息。
蹬蹬的脚步声响,人没到声音传来:“我说大个子,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